不过这次,图坦卡蒙并没有继续尝试休息,而是将金面具像今日纳芙蒂蒂给他戴的那般斜戴在了自己的脑侧。
少年精致的下巴和面具边缘的弧线形成了一种非常完美的契合,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尼罗河的夜景非常漂亮,但是今日图坦卡蒙却没有欣赏这份夜色的心情。其实对于纳芙蒂蒂,图坦卡蒙的心里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官。
从他出生之后,他的成长中总是会有纳芙蒂蒂的痕迹,他周围的人,接触到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都与纳芙蒂蒂相关。但是很可笑的事,被纳芙蒂蒂的名字包围的他,在过去的八年里,却并未见到过纳芙蒂蒂。
事实上,今日他还有很多话想问纳芙蒂蒂,想从纳芙蒂蒂身上了解一些信息,想问纳芙蒂蒂为何会亲自给他取名字,还想问纳芙蒂蒂为何会送他金面具。
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疑问。
图坦卡蒙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决定不去独自纠结,而是直接去询问本人。
这么一想后,图坦卡蒙径直走向了房间门口,然后一路朝着纳芙蒂蒂的房间走去。
纳芙蒂蒂的休息房间是在大船蓬的最里面,图坦卡蒙要过去,就需要经过他的父亲法老埃赫纳顿的休息间。
在图坦卡蒙经过自己父亲的房间时,发现房间内没有一丝灯光,看样子他的父亲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间,父亲没再自己房间,那会在哪里?
图坦卡蒙的思绪一闪,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不禁加快了步伐,迅速朝着最里面的休息间走去。
明明心中的猜测急于得到求证,然而图坦卡蒙在快要走到最里面的休息间时,却不自觉的慢下了脚步,有些不想再往前了。
或者更准确一点得说,是房间内传出来的隐约声音让他有些不敢继续向前迈出脚步了。
那隔着房间门,从室内传出来的声音很轻很轻,有些低,还有些像是正在经历着某种痛苦后压抑着的那种浅浅的吟唔。
虽然只在今日与纳芙蒂蒂说过话,但是图坦卡蒙很清楚,这仿佛从喉咙里缓缓滚动出来的低吟就是纳芙蒂蒂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与他白日里听到的有很大的不同,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和清寒,而是透着一种让人喉咙发紧的低和轻微的哑,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弥漫进了人的心窝里,痒痒的,如同藤蔓一般,缓缓缠绕在了心尖上。
虽然图坦卡蒙只有八岁,但是作为埃及皇室,他需要了解很多,性格也远比同龄人成熟。
他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所以从这声音里,他分辨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想到了自己经过父亲房间时那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隐隐明白了里面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