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现有的情况看来,几乎没有人承认过自己的孩子打过聪明针。而在虞景综合医院里出现的两个病例,一例死亡,一例尚未清醒,他们的父母,也都对孩子发病的原因不肯透露半分。这是因为虞恒用了什么办法吗?让他们失去了打针前后的记忆,并且让他们害怕想起当时的事情。会不会是他也用同样的办法害你!”裴音郗满脸焦灼的神色,紧密地看着虞言卿,生怕一眨眼她就要不见了似的。
“这听起来像是催眠术。虞恒趁他们在陌生的地方,利用他们对未知事物的兴奋或紧张的情绪,对他们施展催眠术,让他们失去孩子打催眠针前后的记忆,并且让他们产生害怕的感觉,以达到保密的目的。难怪我们警方对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却很难找到突破口。”夏旅思握紧拳头。
“言卿的失忆,恐怕和这个有关。那天他逃走的时候,从那间地下室里带走了一个手办玩偶。”裴音郗说。
“有这个东西?”夏旅思大惊,看了裴音郗递过来的奈奈的照片以后,夏旅思抿唇:“那么基本确认了虞医生在无防备的时候被虞恒催眠了。这个玩偶,就是催眠的图腾!”
“催眠?这是一种通过意识控制大脑的方法。如果七叔懂这个方法,并不是不可能。你们给我看的,七叔地下室的图片,几乎完全复制了我十岁时遇袭的那个帐篷。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七叔曾出现过。”虞言卿一回想以前的事情,又开始感觉头疼。
“好了别想了。”裴音郗轻轻地在不吓到虞言卿的前提下,缓缓地靠近她,为她揉着太阳穴。她皱眉对夏旅思说:“她难受,你别说了。”
“行,行。我马上把这些资料带回局里专案组去。虞医生的事,我认识一个催眠方面的大师,我去找大师讨论讨论,想好办法了再和你们说。”夏旅思摆摆手,抱起从暗格里找出来的证据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夏旅思离开以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虞言卿长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裴音郗正在为她按摩手,低声说:“我没事了。”
裴音郗却觉得滋味难以言喻,竟不知道虞言卿曾经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如果说果真在十岁遇袭的时候被催眠过,导致了噩梦和恐惧,那么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和长期锻炼,坚强地独自忍受了20年的虞言卿,是多么的让人不舍和心疼。
裴音郗从椅背后面绕过来,半蹲在虞言卿面前,痴痴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那么难受。”
虞言卿看她那呆萌的表情,美目一瞪,右眼下的那颗小痣让她眉目显得矜傲又娇气:“对,都怪你。你最近对我很坏!”
虞言卿其实有察觉的,哪怕是最近她自己身陷一种情绪焦虑、封闭心房不肯让人靠近的状态。但是裴音郗对她的差别,她还是清楚感觉到了。裴音郗和她赌气;她抗拒她的碰触,裴音郗就不爱搭理她。裴音郗对她有隐约的怒气,但闭口不提,也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更不和她交流自己的感受。
仿佛过去的八年,她们之间相处的方式,是最熟悉最亲密的人,又同时是相敬如冰的陌生人。或许能用同床异梦这个词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