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张娅,你和我说过,你爱我,我听见了,我记住了。我这辈子得到的东西很少,所以我有过的东西,我一定不会忘记,更不会弄丢。既然你说了爱我,那这句话就是我的了,一辈子都是。你想交给我的事情,无论是学习文化,还是公司,我都要,给我吧,直到我等到你出来的那一天!”艾草几乎是用喊的,对着电话里的张娅说出这些话。
“小草……”轻声唤她。这孩子……怎么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听见了这句就够了。当张娅口中叫她的名字,心中有她的时候。艾草一闭眼,终于狠下心不让自己像小孩子一样软弱撒娇,“这些就是我要说的!张娅,以后的话,见面再说吧!”
艾草一挂上电话,却又忍不住悲从中来。那么思念的一个人,在梦中都期待的和她见面,听她说话,不仅仅在现实中是一种奢求,而且这唯一的一次,还被自己亲手掐断,艾草一下子哭得好伤心,上气不接下气的。
看得裴音郗于心不忍,她轻轻搂住艾草的肩膀,有感而发地低声说:“哭吧,我懂你的感觉。”
艾草知道,裴音郗说的是当时虞医生死了,她心里绝望时的那种感觉。因为这个艾草和裴音郗有了一种微妙的共情,艾草说:“或许,我们的世界就是很小吧。除了她,没有太多的奇幻,也再容不下别的精彩。而她们的世界就很大了,不管是风光的高光时刻,还是人生起落的低潮,都那么精彩。我只能在这里原地等她了。”
是这样的吗?裴音郗想想,其实何尝不是呢,虞言卿的世界也是那么精彩的,她只能在这里原地等她。还好她等到她了,万一是像艾草这样的,求而不得,或者是那次一样的阴阳永隔,那真是,再也无法承受一遍的痛苦。
裴音郗推己及人,也忍不住眼眶红起来。
所以到晚上,当虞言卿打开房门,从向汝乔手里接过哭得眼肿鼻红的裴音郗的时候,惊讶得一贯冷静淡定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虞言卿又心疼又好笑,低头哄她:“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跑去喝酒了,还哭成这样。”
“嗨,你家小狼狗,原来还是性情中人,陪着艾草,两个又哭又笑了一晚上。还你了,伺候不了,我回家了,我还得回去伺候我那不着家的妹子去。”向汝乔挥挥手二话不说转身走人。
半个小时后,裴音郗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及肩直发,虞言卿用干毛巾给她擦了擦,然后用勺子装水琳在她背上。软软的音调带笑问:“舒服了吧。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虞言卿这会的样子非常动人。她穿着宽袖的丝质睡裙,坐在浴缸的边缘,长腿叠起靠在浴缸边,瓷白的颜色,和光滑的曲线就像这上好的陶瓷釉面一样细腻动人。她拿起勺子抬手,轻薄的衣袖随之滑落到手肘处,她的长发用夹子随意夹起,调皮的发缕在她的脸颊边和颈脖处落下,这样的她,显得随性而放松,优美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