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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不经意的眼神里有着近乎残忍的冷漠。像是冰山上的霜雪,让人觉得遥不可及,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在这双眼底留下任何痕迹。

    帝辛还是觉得妲己更适合红色。

    妲己是张扬的,生来就该艳丽,夺目,像是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处的妖花,灼灼万千,一眼就触及到人的心窝。

    让人明知道下方是无底深渊,也甘愿为能触碰到这份惊心动魄的美而一脚踩下去。

    帝辛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这副还未完成的画,画中的人一身红衣,面若桃花,媚态横生,尽管很美,但到底是冰冷的死物,及不上本人万分。

    帝辛放下笔,朝着画中的真人走了过去。

    帝辛停在付臻红面前,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又硬朗,此刻这么立于付臻红跟前,将付臻红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当中。

    这像是一种另类的禁锢,将付臻红束缚在自己的怀抱里,不允许旁人的窥探,同时这也像是一种阻断,如一堵墙阻断了外界所有的风暴和危险。

    付臻红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帝辛。

    帝辛伸出手抚了一下付臻红额前的发丝,又看了一眼付臻红那还比较湿润的发尾,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轻柔:“这夜色凉,怎么不让翠鸢把头发擦干。”

    付臻红说道:“我想让大王亲手帮我擦干。”

    他这话换做是旁人,只会得来一个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然而放肆的人是他,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被偏爱,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帝辛笑了起来,牵着付臻红的手一路走向了软塌。

    帝辛的掌心温热有力,两人此刻这食指相扣的手倒有几分相携到老的感觉。

    到了软塌边,帝辛让付臻红背对着他坐着,而他自己则紧挨着付臻红坐在他的身后。付振明发丝里散发出来的幽香涌进帝辛的鼻尖,帝辛俯身在他发顶轻轻嗅了嗅,随即便开始帮付臻红擦拭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虽然生涩却细致,就像那个时候在帐篷里帮付臻红上药一般。

    说到上药,那个时候,在帝辛给付臻红上完药的第二天,付臻红还骑着马跟着帝辛以及申公豹比赛。苏妲己是冀州侯的孩子,是被娇养长大的人,若是扭到了脚,本不可能第二日就恢复。

    这并不合理。

    但帝辛并未问他,并未问他为会骑马,为何会射弓打猎。这位君王什么也没说,自然的就像这一切本就该如此般。

    或许这位君王心里什么都知道,跟一台明镜似的,把所有的局势发展都看在眼里,然后将这份洞察一切的敏锐,散漫得放在了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眸深处。

    自傲,独断,杀戮果断,性情不定。

    这是他在外人面前的印象。但在这份性情之下,定然还蛰伏着更恐怖的野兽。

    “在想什么?”帝辛的声音在付臻红的后方缓缓响起,低低的声音仿佛是贴着付臻红的背脊一路送进了他的耳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