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轩努力抛开这些记忆,选了个最容易被老太太接受的语言方式。
“我俩其实就是孤独的人彼此寻找的慰藉,我们不讨厌对方,但也不到爱的程度,还约定了将来谁先有了恋人,另一方就离开。
这是开诚布公的,没有任何欺骗,也没有对谁不负责任。
恰恰相反,就是为了对自己负责,也对对方负责,我们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既不会辜负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也不会将就自己接受一个不爱的人遗憾到老。”
看着奶奶慈祥的脸庞,陈雨轩原本只是随口的敷衍,渐渐也带上了点真实的情绪。
“奶奶,任何事我都可以妥协,小到一双袜子,大到报考的院校,都可以。
可恋人是一辈子的事,它不是这双袜子我不喜欢,但没关系,穿一段时间总会换掉的,没必要因为这个惹妈妈不高兴。
它也不是不喜欢的学校,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学历和知识。
它是一辈子的事,是我要朝夕相处的人,我的喜怒哀乐要与她分享,她的悲欢嗔笑也要与我一起,我们彼此相爱,同步前行,人生不仅没有遗憾,也会变得更温暖,更值得期待。
可如果我们彼此不相爱,这漫长的一生该怎么度过?对人生没了期待,又怎么会幸福?
即便是和不喜欢的人离婚,那也一场人生劫难,不可能不伤筋动骨。
所以奶奶,别再管我和陈歆沫的事了,我们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
这一番话,无论听着谁耳朵里,都是推心置腹让人动容的,老太太自然也不例外。
老太太叹了口气,牵起陈雨轩的手轻拍了拍。
“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我也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奶奶你说。”
老太太道:“有句诗,是你爷爷当年念给我的,是这么说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①
有些事啊,是当局者迷,不管你们怎么约好的,怎么孤独的慰藉,你问问你自己,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小沫?
就没有哪个时候,你突然心跳加速,觉得她特别漂亮,想抱抱她,想亲亲她,想对她好,但又不是想跟她做那种事?
也或者,看到别人接近小沫,对小沫好,甚至喜欢小沫追小沫,你就没有过哪怕一次心情烦躁?没有过想把那人赶走?没有过想让小沫只看着你?也没有过因为那人迁怒小沫冲她发脾气的时候?”
老太太这一叠吉的连问,问得陈雨轩哭笑不得。
“没有奶奶。”
“真没有?”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没有。”
“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