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晚上再表白。”
“随便你。”
陈雨轩淡定地上了楼,对自己的心如止水非常满意。
——那天果然只是一时心动,幸好她反应迅速,总算没有泥足深陷,不然别说爸妈那关过不去,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陈雨轩洗漱了下,撩被躺好,一时也没有睡意,拿起手机随便翻着。
大年初一凌灵给她电话拜过年之后,又联络过她几次,这个年凌灵总算是应愿跟着妈妈一起过的,听凌灵的声音挺轻快的,应该是过得还算开心,倒是省得她操心了,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雨轩也说不上为什么,打从第一眼看到凌灵,就忍不住想关心她,以前只以为凌灵和当初的自己有些相似,可现在仔细回想,她和凌灵其实并不一样。
她虽然没有朋友,却并不觉得孤独,所谓的孤零零不过是羡慕那些成群结队的同学,羡慕的也并不是他们有朋友,羡慕的是他们的自由不受约束。
诚然,身为学生不可能完全没有约束,可她被约束的更多,以至于她有些喘不过气,所以才觉得孤独。
而凌灵的孤独却是她自己的,她不喜欢和人亲近,或者是怯于和人亲近,不管是主动关心她的对门大妈,还是曾经靠近她的自己,凌灵都很排斥,哪怕到现在,凌灵依然有事瞒着她,并不能真正信任她。
曾经的她缺少的是自由,现在等凌灵缺少的是信任,虽然她们看上去都是孤零零的,非常相似,可本质上真的完全不同。
所以她打底为什么这么关注凌灵?
真的只是因为相似的孤独感产生的错觉?
陈雨轩胡思乱想着点开了v博,这两天她一直都有关注热搜和头条,所长的名字频繁出现,一如当初她提醒所长的那样,网上的确开始质疑所长空降的违规操作,只不过和她推测的不一样的是,舆论并不是从赵妍案衍生出来的,而是从一起跳楼案开始的。
大年初一早上,她忙着拜年吃醋丢人的时候,热搜空降了一条新闻,帝科大信息工程的硕士研究生王振立在所有学生都放假回家的时刻,突然出现在学校教职工楼,并从楼顶跳下,当场死亡。
陈雨轩知道的时候,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知情者在热搜下冒头,绘声绘色地讲述了王振立的悲惨遭遇。
原来,王振立是所长名下的学生,所长和基地骨干一样,身兼两职,既是所长也是教授,也需要带硕士生和博士生。
不同的是,陈雨轩因为是骨干主力,所长其实并不怎么参与实验,所以所长带得学生更多,也比较经常留在学校,而陈雨轩名下只有寥寥几人,平时都是周三周五她有课的时候找她问问题,或者电话联络。
王振立过了年就要毕业了,论文一稿都交了,却被所长打了回来,王振立曾不止一次跟舍友抱怨所长为难他,半夜还给王振立打电话让王振立帮忙写论文,写的论文发到期刊上,标的只有所长的名,王振立连个第二作者都没混上。
平时所长经常不分时间地驱使王振立做事,小到跑腿送文件,大到替写论文,甚至连所长家打扫卫生都把他喊去当免费劳力。
王振立敢怒不敢言,为了顺利毕业只能忍着,可所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放假前王振立喝得酩酊大醉,在宿舍痛哭失声,说所长毙了他的一稿,已经挑明了今年不打算让他毕业,他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表现不好的话,明年还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