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默想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可理智依旧强迫她继续倾听。
“那时候我和家里赌气偷跑出门,结果被拐人拐了,我只在那里待了三天,我的家人就找到了我。”
“这短短三天,让我持续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才慢慢走出来。”
“之之在那里待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更令她感到绝望的是,警察来救我们的时候,她奶奶带着村子里的几个男人也过来了。”
“之前那个村子做的也是这些买卖,虽然在之之出生的时候已经被清洗过了一次,但哪有那么容易彻底清除干净。林奶奶去人家家里三跪九叩的请人,那些人才念在是同村的情谊上答应了帮忙。”
“结果村子里的落网之鱼和这次的拐卖团伙撞到了一起,一起被警方抓捕了。”
“之之被林奶奶带回家,你应该能想到她们将要承受那些失去家里顶梁柱的女人们的怒火。”
“林奶奶的病还没好,之之家家户户求人送林奶奶去医院,结果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之之连夜跑去隔壁镇请乡医,结果被村民发现,堵住了院子门,不让乡医进屋。”
“就这么一直拖着,林奶奶撒手走了。”
“没人帮忙安葬,之之在院子里刨了个坑,后来在老乡医的帮助下,才让林奶奶入土为安。”
“老乡医心地不错,她收留了之之。之之十岁那年老乡医到山上采药不幸滚落逝世。”
“她之后就吃百家饭,但很不招人待见。因为那个地方的人迷信得很,总觉得老乡医是个好人,不该落得这么惨的下场,便觉得之之是个污秽的扫把星,一出生就没爹没妈,磕死了奶奶又磕死了好心的老乡医。”
“在她的世界里,听到最多的声音,是在说她不该活着,是在说她不该存在。她还在等,因为林奶奶走的时候告诉过她‘她是有妈的孩子,她妈妈会来接她回家。只要她乖乖的长大,总有一天会见到她妈妈。’。”
“她在很努力的活着。”
阮娆的声线一直很平缓,因为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泣不成声后无法对俞舒默说清楚。
俞舒默知道后面的故事,可就因为知道了才更加难受。
“你知道她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阮娆问她,却自己给出了答案。
“她妈妈早年被拐卖到那种地方,还被迫生下了孩子。之之于她而言是噩梦是耻辱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妈妈精神状态很不好,有时候是很普通且温和的母亲,有时候是把之之当做仇人,恨不能抽筋剔骨千刀万剐的仇人。”
“之之努力扮演一个好女儿,希望能得到从未有过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