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袍无意中散开,同样温热柔软的地方贴在一块,卞梨咬住下唇,手攥皱了床单,呜咽声在浓夜里渐渐变清晰。
屋外打牌、吆喝的声音混在噼啪的烟火声中逐渐远去,卞梨眼底盛着破碎、昏黄暧昧的床头灯光,额间薄汗揩了余漾满手。
“关灯……”
啪嗒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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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被腹中的饥饿唤醒的,卞梨跟只撒娇的猫咪似的蹭了蹭贴在颊边的那只微凉的手,嗓音带着久睡的懒倦和喑哑,“几点了?”
“三点。”
“几点?”少女四根手指搭在被子边上,把它缓缓往下拽,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
“下午三点。”余漾撩开她脸上粘着的碎发,眼尾上勾,笑声戏谑。
“怎么不叫我?”卞梨掀开被子要下床,方才想起来自己什么也没穿,脸上瞬间染上绯红,“你转过去,别看。”
余漾乖乖背过身,“你睡太熟了,我不忍心。”
等卞梨换好衣服,余漾把碗筷用开水烫过一遍,两人才开始吃这顿延时颇久的午饭。
余漾蓦地插了一句:“丁寅让我提前回去。《天鹅》的宣传提前至了二月中旬。”
卞梨点了点头,估计丁寅还没跟余漾说送审没通过的事,她想了想,便打算还是先不说了。
她眉心浅浅蹙着,使得余漾以为这事惹她不开心了——两人工作均是很忙的,难得能安安静静、躲避世俗似的一块呆在一起,却还不到一个月就分别了。
余漾握住卞梨手,笑容温软,“这部播出后,我就不打算再拍了——”
“为什么?”卞梨愕然,搁下筷子,将椅子拖到余漾旁边,“我有跟你说过的,没必要因为我放弃你的事业。”
“卞梨,”余漾微微摇头,“不是因为你。是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了。进入娱乐圈,本就是为了弄清楚我妈的事,丁思瑞都跟我讲明了。对于戏本身,我没有多少热爱。况且我对情绪的控制太糟糕……已经不适合再接表演激烈的戏了。普通的则太没挑战性。”
“这部要能拿奖,我也觉得圆满。”余漾垂眸,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入这行也有十一年了,够了。”
卞梨望着她被长睫遮掩的眼眸,灰翳扫落在眼睑上,看不透。
半晌后,她才道:“好,我支持你。”
……
半月后,两人在机场分别,余漾匆匆赶往线下主办方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