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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吻就落在了他脖颈的一处伤疤,那是两根透骨钉曾留下的伤口,透骨钉毒辣而尖锐,刺入人体时,他眼前一黑,一瞬间简直都失去了对半边肩膀的控制,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令他这辈子都难忘。

    此时此刻,那两个小小的圆疤似乎又开始痛了起来,自皮下开始,流渗出一种尖锐的疼痛,而在那疼痛的表面,清晨的第一朵蔷薇正在温柔地亲吻。

    于是他就觉得痒,痒是比痛还要更难去忽视的感觉,这痒意并不深重,却似是羽毛轻搔,即使离开了还余有后劲,带着一股子奇异的勾引和纠缠,叫他浑身都发起汗来。

    公主垂着眸,又认真、又小心。

    一点红忽然受不了了,他脖颈上的青筋忽然一根一根的爆出,手臂和腰腹的肌肉也忽然绷的紧紧的,他忽然一把扳过了公主的肩膀,然后他就看到了公主缓缓地抬起眸子,那双眼睛里仿佛还带着一丝水意。

    她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带着潮湿与氤氲的味道。

    初春的银州是这样的冷,屋子内的炭火盆里却有火星爆裂,同样的火星在一点红的双眼之中爆开,他仿佛已经着火,仿佛已经从内而外的被灼烧、被炙烤一般,他的脸忽然狰狞起来。

    而公主却对这可怕的表情视而不见,她忽然嘤咛一声,主动搂住了一点红。

    炭火都化作白烬之时,天空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那精细的炭盆之中,只余下了一点点未烧净的火,在这如潮水般的空气之中静悄悄的燃着。

    一点红随意的坐了起来,拿起拨火棍,去摆弄了一下炭盆,见炭已烧净了,便回头问了一句:“你冷么?”

    公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公主还在兀自啜喘着,她紧紧地抓住被子的一角,手指却都已使不上劲儿,手本是人最容易控制的地方,她连手指都在轻颤,其他地方又焉能好过?

    公主眼角带着泪痕,脸上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媚红,长长的黑发如同蛛网一般散落在床榻之上,又如同一片甜蜜的乌云在这雾白色的清晨忽然落地。

    一点红看着她,嘴角也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那满意之中,似乎又带了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自得。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即使表面看起来再正经的男人,也绝不可能不在意这种事情。

    一点红又躺回她身边,把被子紧了紧,沉声道:“待会应该会有人进来换炭。”

    是啊,毕竟天已经亮了,也该换炭了。

    公主委委屈屈地呜咽一声,眼睫湿润的要命,一点红从善如流,将她搂入怀中好生安抚。

    半晌,他才感觉怀中的人呼吸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整个人也没有那样紧张了,她放松了下来,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

    她忽然抱怨道:“你怎么那样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