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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没有挽留楚柯玉,正是这样平静的反应让楚柯玉如芒在背。他的每一步沉重无比,如捆上巨石。

    关上门的瞬间,他脊背已然是一片冷汗。

    尹鹤像神一样,猜不透,看不穿,仿佛永远领先你一步。

    你要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够精准地回答你,仿佛早就预料到你会说这句话,提前预判了你的预判。

    楚柯玉心中骂娘,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变态吗?

    他面对女王爵都没这么紧张过。

    尹鹤依旧躺在床上,楚柯玉一直不敢看尹鹤,所以没有发现尹鹤的语调虽然欢快,可越到后来他的面色愈发平静。

    像是久久没有波澜的湖面,正以缓慢的、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冰。

    半晌,他才坐了起来,发丝落于胸前,他光着脚下了地面,缓步往浴室走去。

    他困了。

    尹鹤没有欺骗楚柯玉,现在没有撒谎的必要。

    楚柯玉的“背叛”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楚柯玉的骨子里还带着正义的血液,和他这样的恶人不同。

    唯一能确定的是,楚柯玉绝不会帮助男爵,甚至在尹鹤真的有困难的时候,楚柯玉也许会因为愧疚而出手相助。

    他争的就是这个概率。

    凡事都给自己留下后路,这是尹鹤做坏事前的习惯。否则,他可不确定自己有几条小命够自己造作。

    男爵是强者,而他是弱者吗?

    尹鹤将身上的水渍擦干净,看着镜中肌肤白皙的清瘦青年,卧床半年的他,身体是肉眼可见的羸弱。

    楚柯玉说错了。他确实是弱者,但,他只是暂时弱者。

    这里并没有提供换洗衣服,背包里也没有准备。尹鹤只能暂时把衣服给洗了,换上世界为其准备的睡衣。

    这是十八世纪欧洲的睡衣款式,英国人又发明了上衣,乍一看和现代款的睡衣有些相像。

    只是这睡衣给尹鹤有些大了,穿起来宽宽松松愈显得人纤瘦,反倒像是医院里的病美人。

    房间内有个不速之客,床上正躺着一人。

    他的动作懒散,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姿势,显得身体比例愈发优越。

    身高腿长、眉目深邃,是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皮囊。

    让尹鹤不舒坦的是,此人手中拿着他的酒杯,里头盛着威士忌。

    见尹鹤来了,他缓缓抬起眉眼,教人看不出情绪。

    仅仅是一眼的对视,尹鹤就察觉到了此人的危险非比寻常。

    夜莺微抬下颚,将酒杯内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他坐直了身,右手肘撑在曲起的右腿上。

    二人明明有了对视,却一言不发。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仿佛先开口说话的人便会败下阵来。

    尹鹤漠然走至床边将酒杯放在托盘,又将托盘拿起,转身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