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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到如今她反而有些遗憾起来,遗憾自己同晏文的戏份不多,遗憾自己与晏文的对手戏太过平淡,若以后还能有机会同晏文同台竞技,定然要再多同晏文讨教讨教。

    所以在晏文抬头冲着自己微微笑起来的时候,陆离既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

    两人对视一眼后各自捧了各自的剧本开始细读,分坐在办公桌的两头,先是对了对台词,晏文在设计了几个小动作时,陆离也纠正晏文的几处发音感情,窗外挂着一轮西沉的太阳,夕阳透过窗,正好洒在两人身上,安静、和谐。

    两人将其中有问题的地方来回反复地细读,设计的动作细节都讨论过后,晏文支着头坐直了身子,合上剧本,又闭上眼睛将每一处细节和动作神态回顾了一遍。

    再睁开眼时,晏文已经变作了殷芸。

    这场戏是殷芸多年后第一次找到周淼,在回顾了一番自己与柏林渝第一个世界后,轻轻告诉殷芸,在她的世界里,有很多个不动同世界,每一个世界里的柏林渝,都同自己相爱,两人建了不同的家,有各种不同的生活,可每一种生活的结局都指向着幸福,每一个世界里的柏林渝都好好活着。

    她释然、安适,甚至就此沦陷。

    而周淼就顺着每一个世界,观看了一场她与柏林渝不同的恋情。

    这里就是殷芸来同自己讲故事,她知道自己可能病了,可又拒绝承认自己病了,甘之如饴地陷在泥淖当中。

    只见殷芸将第一个世界讲完,随后支着脑袋,有些满足地长叹了口气:“我好像同他出去吃了一顿饭,那天是我们恋爱七周年,吃完饭回家,像平时一样,我以为庆祝到此结束了,晚上躺下睡觉时,他捏着我的手,在手指上套了一枚戒指。”

    殷芸神色淡淡,像是游离在外的看客,理智地将故事讲到了结尾。

    周淼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就在这时,殷芸垂眼看向了周淼。

    殷芸目光投过来时,神色不变,只将手肘从办公桌上收了回来,后背轻轻地往后一靠,整个人都陷进了椅背里,眯了眯眼,没有任何感情地再次开口:“我每天,都同他有不同的身份,像是角色扮演,又像是……”

    殷芸抬眸,扫了一眼天花板,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却又眯起一条缝,好似灯光有些扎眼,又好似在回想每一重不同的身份。

    “像是生病了。”

    周淼在她说出“生病了”三个字时,便收敛起了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殷芸。

    甚至同殷芸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你觉得……你是哪里病了?”

    这话出口,殷芸就只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呼吸不变,平缓又绵长。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伴着渐渐西沉的太阳,房间里被黑暗笼罩,而殷芸,就独独坐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