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姐放下书卷,见婠绾唇上犹带了三分笑意,不由道:“自到太原以来,就很少见你这样开怀,我见你去了一趟秦王府,莫非不曾遇上慈航静斋的伪君子?”
婠绾眸子里温柔缱绻的情意消失了。
她半倚了软榻,一双晶莹如玉的赤足踩在缎面锦被上,漫不经心的道:“凤女降世,慈航静斋怎么可能不来插一脚。”
江师姐察言观色,就知道婠绾在与慈航静斋的交锋之中,大抵并未占到上风。
事实也的确如此,梵清惠乃是阴后祝玉研的对手,婠绾青出于蓝,可到底还年轻了一些,不免要在她手上吃几个暗亏。
江师姐不好触怒她,只道:“师妹不必动怒,慈航静斋一贯如此,师妃暄故作清高,凤女会多加青睐也是难免的事。”
她心中合计:在世人眼中,魔门风评不如慈航静斋,唯有从他处下手,在如何调教男子这一方面,定能讨得凤女欢心。
谁知,婠绾轻哼了一声,天魔绫绕在她雪白的臂上,道:“不是师妃暄,若是她在太原,这件事倒也没有这样棘手……”
江师姐心上一惊,语声亦不自觉的提高了一度,皱眉道:“莫非是梵清惠?她竟来了太原,不成,我必须通知阴后。”
“不必通知师父了,她还另有要事。”
婠绾撩动一尺天魔绫,轻描淡写的下了命令,绝美的面庞上看不出半分异色。
任谁也不知道,在半个月之前,骰道童才重伤了违背赌约的阴后,如今祝玉研还在密室之中闭关疗伤,根本无暇分神。
她在心中思忖了片刻,动人的眼波忽的一转,道:“…陈婆婆在何处,她一路上调教的那几个男子,如今进度如何了?”
“夜色太深,陈婆婆已睡下了,不过今日听长岁所言,随时可以献给凤女。”
说到这个,江师姐可就不困了,挨个品评过来,又道:“旁的都好,唯有一个进度比别人慢些,便是你在崇州带回的俏书生,只点了守宫砂,如今在学男德。”
说到这里,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常听人言,凤凰生性高洁,不知我等搜寻来的奇珍异宝,凤女可曾收下?”
“凤凰择木而栖,贤才择主而侍,”
婠绾细白的玉指卷了一缕发丝,不疾不徐的道:“这黄白之物,对神女而言是庸俗了一些,不过为了秦王,她也不曾拒绝,更何况……有了人形,就有了人性。”
而一旦拥有了人性,也就有了弱点。
凤女一如清风明月,不过婠绾见她鞋上缀了两颗南珠,想来也爱奇珍异宝,毕竟还有些古书记载,凤凰不落无宝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