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就又高兴起来,道:“算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爹爹把钥匙给我, 我要去看看它受没受伤。”
她娇纵,却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少女,见不得有什么人或者小动物受苦,道:“如果没有伤,就放生回海中去,若是受了伤就先在府中养一段儿,命人运海水过来,无论怎么说, 我也是有一点经验的。”
朱百万宠溺一笑,道:“好、好,那爹去一趟客房,先告诉冷家叔叔你回来了, 也防止他们担心。”
说罢,他把钥匙交给了朱七七,又对沈浪请求的道:“沈公子,府中近日也不太平,你就陪着七七去库房吧,这几日她的安全, 老夫可就交给你了。”
一言不发的沈浪握剑,起身道:“朱爷放心。”
朱七七对他哼了一声,身子一转,向库房的方向去了,沈浪毫不在意的一笑,跟在她身后不远。
库房平日都有人收拾,不过这一段时间,朱百万寿辰大宴宾客,府中人手不够用,又不好从外面请人,客人的礼物一直堆在这里,竟也有些杂乱。
这里没有窗,也就没有光线,朱七七命侍女点了一盏灯,将拦路的珊瑚随手推到一边,有些抱怨的道:“谁在唱歌?库房重地,这些下人在做什么。”
沈浪皱了下眉,很快就看到了另一缕光线,一个清秀的采珠女,提了一盏昙花灯,驯服的跪在一片黑暗之中,沙哑的嗓音在唱着一首《采珠曲》。
“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朱七七听了歌声,十分新奇,她从未听过这样动人、圣洁的歌曲,不由好奇的道:“你是什么人?”
采珠女泪盈于睫,道:“采珠人的神明,成了你的奴隶,我是一名采珠女, 愿为了神而奉献自己。”
说罢,她掏出一片打磨锋利的贝壳,向自己的胸膛划去,沈浪眼疾手快,在采珠女的后颈一拍。
朱七七吓了一跳,道:“她、她这是做什么?!”
她睁大美丽的双眼,显然吓得不轻,忙去把贝壳刀丢到了一旁,将采珠女伏起来,探了下鼻息。
沈浪扬了扬眉,道:“朱大小姐,莫非你以为我阻止一个人自杀的办法,竟然是动手杀了她么?!”
朱七七僵了下,嘴硬道:“我怕你下手太重!”
她不满的横了沈浪一眼,伸手去掀帷幕,口中自言自语的道:“我到要看看,是什么神明,竟然让一个女人自杀去守护它,那肯定不是什么好——”
语声戛然而止。
漆黑的缎子一点、一点滑落,琉璃的光彩折射在四周,水晶一样的囚笼之中,淡蓝的海水上浮出白色的泡沫,水面下是赤红的珊瑚、绿色的水藻。
清冷的鲛人穿梭在海水之中,雪白、柔软的手分开珊瑚与水藻,露出一张有如新月清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