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祁乐意被迫上台,和秦燊一起演树桩。
祁乐意被秦燊折腾得不行,从半死不活进化到了日常暴躁炸毛,“秦火木,你这人是不是有猫饼!”
秦燊笑,“对,我有猫饼。”
咱俩都有猫饼。
从秦燊很小的时候起,他的母亲就进过好几次医院。不是生病,而是急救。
母亲手上的伤痕,或是和她一起倒在地上的药瓶,都让秦燊历历在目。
以及,父亲在电话里吼出的那一句“神经病”。
不。妈妈不是神经病。她只是不开心。
她只是很不开心。尽管秦燊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座小城镇是秦家的故乡,秦燊的父亲和母亲是青梅竹马。但自从秦燊的爷爷成功地白手起家后,就带着秦燊父亲去大城市安了家。后来,秦燊父亲将妻子连同秦燊一同送了回来,那似乎是秦燊记事前的事了,所以秦燊的回忆里,他就是在家乡长大的。
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代,秦燊极少见到父亲,家里只有他和母亲,外加一个保姆阿姨。母亲并不外出工作,只在家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日三餐,但不知为什么,他家从不缺钱。
有一次,初三那年,秦燊的父亲难得地亲自回来了一趟。秦燊对父亲已很生疏,连开口叫一声“爸爸”都觉得别扭。可他心底还是高兴的,哪怕不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高兴。
但他还没高兴完,就听到父亲和母亲在房间里激烈地争吵。
“不行,你不能带走他……”
母亲的声音。
“他明年就上高中了,留在这破地方,上个破学校,能有什么未来?你非要拉着他陪你在这里荒废一辈子吗?!”
父亲的声音。
“秦振,这里也是你长大的地方——”
“那又怎么样?!人是要向前看的!姜丽珠,我忍你这么多年,早就仁至义尽了,现在不是我和你的事,你要真为了儿子好,就别这么自私!”
“你别带走他,我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行了吗?!”
母亲近乎歇里底里的声音。
“你拿文件来,我签,我马上就签,是,我自私,你呢?你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你带走了小燊,能像我一样把他当成唯一的儿子去爱吗?!”
空气顿了几秒。
“你一个连命都不要的神经病能把儿子带好吗,啊?!”
父亲也加大了音量。
房门外的秦燊眉头一皱,捏着拳头,狠狠地瞪着那扇紧闭的门。
“秦振,你别逼我……”母亲颤抖而绝望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小燊,你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