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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今天为止,高中阶段的故事算是发展完前半段了,夏望和许池的心态都经历了明显的变化。可祁乐意看着镜头里的自己,那个“夏望”,从最初小心谨慎地来到一个新的班级、和许池交上朋友,到对许池不知不觉地心生情愫,到感受到许池的质疑和抗拒,再到被许池当面撕破脸皮,这过程中的每一个节点,夏望的情绪变化都停留在表面上。

    屏幕里的那个“夏望”,眼睛里始终含着笑意。

    “不要以为观众看不出来。”尚云说,“你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

    尚云没给他讲太多。“情绪不对”是件很抽象的事,他再怎么剖析,祁乐意也未必听得懂。

    所以让他自己看。

    自己最看得懂自己,什么时候的情绪是真的,什么时候的情绪是假的,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

    刚开始的那个夏望浑然天成,后面的那个夏望惺惺作态。

    祁乐意知道为什么。

    每一场戏,每一天,秦燊都候在一边,他再受冻,拍戏再累,被尚云折腾得再生无可恋,从镜头前退下来,一和秦燊互怼上两句,他就乐得什么都忘了。这种情绪才是根嵌在骨子里的,“祁乐意”盖过了“夏望”,“祁乐意”的快乐挤压了“夏望”的痛苦。

    他的演技还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远不够完美地欺骗观众,同时也没能让夏望真正进入自己心里,只是把他远远关在门后,自己则顶着他的名号得过且过地招摇撞骗。

    这么演,必定演崩。

    “尚导,我明白你意思了。”祁乐意说。

    尚云摇头,“你不明白。”

    祁乐意看着尚云。

    尚云也看向祁乐意。

    “……”祁乐意点头,“行。”

    这回他真的明白了。

    从导演办公室出来,片场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秦燊和胡乐乐还等在那。祁乐意远远就看到秦燊的背影,正不知和谁打电话,一袭浅灰色长风衣衬得他如松枝拔节,身姿笔挺。

    秦燊一边说着话,一边稍稍转了转身,侧过脸来,眉头微蹙。秦燊人高大,长得也凶,高中那会儿就能吓哭小孩。现在更成熟了些,土匪气质仍一脉相承。

    电话的最后,他往那边吩咐了一句什么,当机立断中透着点不耐烦。手机往兜里一揣,转过目光,看到祁乐意,眼神立刻柔和下来。

    那种自然而然的变化,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

    祁乐意今天有心去看,看得清清楚楚。

    心头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