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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师父,快把他逐出师门!”

    “为师好像确实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性情随和,经常跟着同学们一起起哄。

    祁乐意来这上课没多久就发现了,这整个班都是戏精。

    “师父!”被两个男同学作势要架出教室门,祁乐意嗷嗷惨叫,扒着门框不肯走,“师父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同学们动手动脚,女生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这动静引得隔壁教室的人都探出脑袋来看。老师一声令下:“徒儿们,别闹了,上课。”

    这天起祁乐意就开始了被□□裸地针对。老师动不动就cue他,“影帝,你来说说这题怎么答?”

    祁乐意:“……”

    他很委屈:“影帝不会。”

    同学助纣为虐:“你这影帝到底怎么拿的?”

    祁乐意:“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祁乐意:“我也不知道。”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祁乐意自认谨慎,但回学校不到一周就被人扒掉了马甲,某天在去饭堂的路上生生被人认了出来,两个女孩一溜烟蹿过来追问他是不是祁乐意,祁乐意连连后退,对方步步紧逼,跟审讯似的,祁乐意特别后悔他没有拔腿就跑,导致两个女孩迅速迎来了无数围观群众,他不得已被薅了一波合照和签名。

    秦燊还在德国,祁乐意每天一个人睡一个人醒,却没空寂寞。

    除了全面恢复原来的表演课和音乐课,祁乐意还给自己又加了一门课——英语。

    这事儿他没告诉任何人。

    丢脸。

    三月中旬,柏林电影节各种官方视频出炉,祁乐意完完整整看了一遍。

    他没听懂的那些冗长而沉闷的发言,现在看懂了。

    [……如果柏林电影节是一个电影女神……她一生都在为了自由,为了文化的多元,为了世界的开放而努力……德国,在1945年后历经千辛万苦,恢复民主和道德诚信,有理由将艺术的自由提高到宪法的高度,因为我们相信,艺术家能够保护好民主,不会产生危险的麻木,他们有打动人心的能力,能让人看到暗处的东西……她建立在非人道□□统治的废墟之上,在柏林墙的阴影中成长,在冷战后,在自由战胜不自由的凯旋中成熟,她作为“自由世界的窗口”而闪耀,直至今日……电影让我们懂得重新审视过去,让陌生的事物变得熟悉,让我们与那些初看没有联系的人也能感同身受,唤起跨越界线和鸿沟的理解……也是共同发生反对隔绝和排斥……启蒙何等重要,历史的教训又是多么实际……]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后来意识到,我的工作就是借电影来表达自己要说的话,所以你们已经很了解我了,我的电影已经替我说出了所有,它们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讲的也是我……]

    祁乐意又一次看到拉斐尔.阿诺德说出了他的名字,笑着给他拥抱,把银熊奖杯传递到他手中。

    他又一次看到,自己对着镜头,红着眼眶,望着无人知晓的那个方向,说,I love you。

    他是第一次拍电影。

    但是好像突然间,理解了电影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