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咱们就不看了吧,你已经看了无数遍了,”霍修池笑着说,“拍这部片子的时候,我二十二岁,和你一样大。我还是挺感谢这部戏的,我爸当时对我特别狠,为了让我演出那种吸|毒多年的人,硬是不让我吃饭,每天就吃一片面包和一根香蕉,跟动物园喂猴子似的折磨了我三个多月。”
“每天还高强度拍片,台词多、要求高,我在片场晕倒过三次,我爸没有一次把我送进过医院,就急救组过来,扇扇风,吊点葡萄糖,醒了休息俩小时继续拍。”霍修池似乎是陷进了回忆里面,浑身都笼罩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还带着那么点少年劲,“我妈疼我,来剧组骂了我爸好几次,我爸从来没对我妈说过重话,这部戏拍到后期,直接下话不让她来探班了。电影一杀青,我就进医院躺了两周,吊了两周的营养液。”
“啊……霍导太狠了吧。”关澈心疼地看着他。
“我当时也这样觉得,还偷偷埋怨过他,但他告诉我,我只是做到了演员最基本的敬业。”霍修池说,“我就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在这么多年的拍戏生活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我的戏不好。”
“一部戏就能让一个演员成长到这么成熟地步的,”霍修池轻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也就只出了一个我父亲。”
关澈肃然起敬。
然后霍修池一部一部影片往上翻:“第二部 算是体型的恢复期,演了一部喜剧电影,没那么累,但是要扮丑,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
“演这部,我增重了三十斤,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吃饭。”
“这部谍战,下水道里是真老鼠,我不能动,老鼠从我鼻子上踩过去的。事实上拍完这一幕的那天,我一个人在酒店里洗了一晚上的澡,第二天皮肤全部红肿过敏。”
他们还一个电影的片段都没有看,寥寥几句,关澈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的光鲜背后都是付出,实打实地、一拳一肉的付出。
霍修池叹了一口气:“当然,现在人们对所谓折磨演员身体来达到演戏效果的方式已经不再推崇了,让你受这种苦我也是不太愿意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做演员,最低的门槛,就是要敬业,以任何你可以做到的方式,演什么像什么。”
……
这场探讨一直持续到半夜两点,关澈有太多关于演戏的疑问,他们甚至还现场模拟了好几段。
投影仪都自动休眠了,他们也没有想起这场话题的初衷只是为了打发睡不着的时间,看霍修池的电影。
一夜好眠。
关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十一点半了,屋里飘着咖啡的香味。
霍修池戴着他的金丝边框眼镜,正在电脑上写东西。
见他醒了,霍修池笑着打了声招呼:“早啊,男、朋、友。”
关澈顿时精神了,一个扑腾钻进了被子里,连脸都不敢露。
忸怩了好久,才敢探出头来:“早啊,霍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影帝的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