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人议论着刚刚那场打斗,注意到池誉后立马噤声,从他旁边路过都不敢多做停留,匆匆离开了。
“没看出来,这‘混世小魔王’是不是对南楼老大有意思啊?初选和预选的时候一个人群殴一群人,怎么这会儿一点也不野了,还动手动脚的。”
“嘘,别瞎说,你也不看看对面是谁,那可是黎挚啊!这人总归不是什么善茬,小心点吧,说不定有一天我们的位置也不保咯。”
“他野心这么大,一看就是冲着高层去的,和我们这种凑人头的有什么关系。只是南楼怕是要不安生。”
池誉把这些议论听进耳中,站在原地不动,抬头看向远处雾气蒙蒙的天,孱弱的阳光偶尔漏出几丝,反倒给这个地方添了些不详的征兆。
Cop,才是真的要变天了。
黎挚回去之后还是忘不了这一场,并且越想越觉得池誉不对劲,明显没有使出全部的力气不说,态度也就像和他闹着玩似的。
出身十一区军校,过往经历简单得像张白纸,这意味着他的身份本就不简单,背后是什么更难说清。
正想着,办公桌中央的屏幕突然亮了,机械女声随之响起:“主人,秦老板找您,老地方。”
“知道了。”黎挚心中一沉,随手套了件外套,拿起桌边的雾化器在后脖处喷了喷,又用指腹探温度,确定没有发热后才起身。
距离针剂失效还有几个月时间,但黎挚从来不敢掉以轻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鲜血液的注入,黎挚偶尔能感受到后脖有转瞬即逝的异样。
方知迎说问题不大,是黎挚的心理作用,可黎挚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黎挚轻叹口气,关门离开。
Cop,Ⅱ楼。
“编号1024黎挚扫描通过,请进。”
机械声响起,大门也咔哒一声打开。黎挚轻车熟路地穿过小庭院,远远就看见坐在狭长花廊尽头的男人,于是将外套扣得严严实实,遮住里面那件红色的T恤后才走过去。
“来了?”
那人不疾不徐地抿了口茶,抬手示意黎挚在另一边的石凳坐。
黎挚微微欠身入座,偏头看了眼走廊左侧枝繁叶茂的小花园,“秦老板的花最近怎么样?”
“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地方成天没什么太阳,那些花又金贵得很,一个比一个蔫头耷脑。等这批新人安顿下来,你再去十一区采购些好养活的种子回来。”
秦思域看向面无表情的黎挚,眼神比笑容更复杂,想起什么似的拍拍他肩膀,“从你十五岁进Cop的时候我就没见你笑过,怪不得脸上一点皱纹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年纪还小。”
“25了。”
秦思域目光悠长,眼里倒映着郁郁葱葱的绿叶,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轻轻呼出一口气:“十年了,这种暗不见天日的日子居然都已经十年了。有时候我也很好奇啊,当初你孤注一掷离开十一区,有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