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予洋的情绪并没有好起来,荣则问他:“怎么样?”
“不太好,”黄予洋说,“说送得有点晚了。”
日子临近夏天,S市的天黑得晚了,七点钟还留有一些雨天的暮色,昏黄的街景和红红绿绿的交通灯不断重复地从车窗外掠过。
司机很安静,车里没音乐,黄予洋低着头发呆,荣则陪着他。
他两手空空,除了手机和钱包什么都没带。荣则问他几点的飞机,黄予洋抬头看了看荣则:“十一点半”。
“这么晚。”荣则说。
“只有这班了。”黄予洋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打开手机说“我再定个车,不然到了叫不到”,“机场到我奶奶家有点远”。
“多远?”荣则问他。
“开车三个钟头吧,”黄予洋一面定车,告诉荣则,“回县要开山路。”
黄予洋披着荣则外套,手腕从衣服底下露出来,点按手机屏,从荣则的角度看下去,他眼角泛着红,脸上没什么表情。
黄予洋从前的情绪总是外露的,他简单快活得令荣则感到安心。
即便是刚来FA的那天、被联盟怀疑泄露录像时,黄予洋很低落,抱着荣则道歉,或者委屈得哭,都仍然生机勃勃,鲜少有这样沉默的时刻。
荣则看黄予洋下了约车的订单,又安静坐了一会儿,机场到了。
“我先走了,荣哥拜拜。”黄予洋锁上手机,把荣则外套拿下来还给他。
荣则顿了顿,说“你穿着吧,机场冷”,黄予洋没跟他客气,说了“谢谢”。
黄予洋要下车,看到他搭上车门把手那一刻,荣则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叫了他一声,说“黄予洋”,黄予洋回头看荣则,荣则问他:“你飞机是哪一班,给我看一下。”
黄予洋回过头,有点呆呆地重新拿出手机,给荣则看自己的机票订单:“这个,怎么了?”
荣则让他等等,开手机订了张同一班的,对黄予洋说:“我陪你去吧。”
黄予洋愣住了,他大概是没懂荣则这么做的原因,“啊”了一声,怔怔看了荣则几秒钟,说“不用了”。
送机的车道不能久停,荣则自己也知道这会让黄予洋觉得怪,没有看黄予洋,自顾道“我买好票了”,而后下了车,绕过去给黄予洋开了车门。
黄予洋在荣则面前还是比较乖,没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下了车,和荣则一起往机场里走。
两人靠得不是很近,隔了半臂的距离,或许彼此都有些尴尬,没有人说话。
黄予洋买的是经济舱,荣则和他买了一样的。值机的时候只有后排还剩两人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