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添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烧得厉害吗?”
“不知道,”郑寻千说,“没量。”
景添很不放心,“没有温度计吗?你不想出门的话,我帮你去买一个吧。”
“不用,”郑寻千说,“不严重,我自己有数。”
“可是……”
郑寻千打断他:“我想吃食堂二楼的招牌香锅,可是头晕,不想自己过去。”
景添无语了片刻,说道:“生病的时候应该吃清淡一点的。”
“那,豆腐鱼头煲也可以。”
郑寻千说。
景添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啦。”
食堂的鱼头煲一份量挺大的,一个打包盒装不下,得装两个,再加一盒米饭,提在手里有点重。
景添走在路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刚因为被拒绝而与他撕破了脸的楚忱韬那天在食堂说,过去因为他想吃又懒得自己去食堂,所以曾特地替他打包外送过。
现在,自己居然也在做着一样的事情。
郑寻千的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
和预想中不同,这个人并没有躺在床上,看起来精神状态也不算太糟糕,神色与平日无甚区别。
“……你真的发烧了?”景添把外卖放在桌上后狐疑地问道。
郑寻千走到他跟前,拉起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说呢?”他问景添。
与郑寻千皮肤紧贴的掌心传来不自然的热度,景添心慌慌的,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至少去一下医务室吧?”
“没必要,只是着凉罢了,”郑寻千伸手拆开了外卖的包装,“我吃过药了。”
他说着,侧过头看了景添一眼:“有人关心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言下之意,是怪景添昨天一走了之后又对他不闻不问了。
景添心想,我哪知道你病了,你也不说。
可要是就这么说出口,郑寻千恐怕会旧事重提。
昨天是他先开溜又单方面不再回复,终归是比较理亏的。
“你今天一直待在寝室?”他问。
“嗯,”郑寻千在桌边坐下,拿起勺子,喝了口汤,“不舒服,不想动。”
现在都快到晚饭时间了,这岂不是饿了一整天。
“……你早点跟我说啊。”
景添说。
郑寻千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把桌上另一个尚未打开的餐盒向着他的方向推了推:“一起吃吧?”
两个打包盒里的东西是一样的,量那么大,郑寻千一个人肯定也吃不完。
景添没有推辞,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很奇怪。
不到一个小时以前,他还以为跟郑寻千的关系会就此彻底完蛋了,从此以后将形同陌路。
可现在,他们排排坐在一起,吃着鲜香美味的鱼汤拌饭,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景添暗自犹豫,是不是该就这么装傻下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