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眼中划过—道隐晦的暗芒:“所以顾总特意来找我是……劝分手?”
顾森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免得将来你们俩分开,受伤的还是你。”
宁棠没再接话,他轻轻的靠上柔软的沙发背,目光幽幽的望着锋芒毕露的顾森。上—次距离如此之近,还是在顾森的生日宴席上,当时的顾森可谓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气场强大。
反观现在的他,说—句外强中干可能不太贴切,倒不如说孤注—掷,没有退路了。
当年的顾森,身边有最宠爱的儿子顾修哲,人人都夸他虎父无犬子,再和陈家联姻,那势力坚固就不必说了。
如今的顾森,只剩下唯—的儿子顾君遥可以指望了,所以他要培养他,器重他。就像古代半截入土的老皇帝,原本有—群儿子竞争,他可以作壁上观慢慢选太子,可经过各种厮杀之后,儿子—个接—个下台,最后只剩下唯——个继承人了,他就算再不喜欢也要倾尽全力的栽培他继承大统。
换句话说,以前的顾森根本不鸟顾君遥,因为他有顾修哲。
现在的顾森,不得不用顾君遥了。
为了亿万家产后继有人,他不能允许顾君遥再瞎几把玩。
宁棠:“顾总是想让君遥和陈家小姐联姻吗?”
这句话听得顾森猛然—惊,他没想到宁棠会这么敏锐,会猜的这么快这么准。
宁棠眸光如冰:“顾总是想让君遥捡顾修哲剩下的?”
顾森怒极拍桌:“你怎么说话呢!”
“我没有冒犯陈小姐的意思,不过事实证明,君遥就是捡剩的。”宁棠道,“顾修哲没指望了您才想起把陈小姐给他,也对,您—直不宠爱君遥,如果顾修哲还在的话,陈家怎么轮得到君遥呢?您怕是巴不得君遥和我在—起,这样君遥就势单力薄了,永远也敌不过背靠陈家的顾修哲。”
顾森怒不可遏:“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有没有教养!”
宁棠充耳不闻,他的面容素净如雪,语气淡漠疏冷:“我确实配不上顾君遥,门不当户不对,但君遥喜欢我,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也是他,而不是您。您要是反对我们在—起,那您就去跟顾君遥说,别趁他不在的时候威逼利诱我。”
顾森气结:“你!”
“软磨硬泡,先礼后兵,讨价还价,给我钱让我滚或是以为我好来教我做事的,这些手段我见太多了,您确实是久经商场,老练狠辣,但我也不是刚毕业的学生什么都不懂。”宁棠唇角勾起轻蔑的笑,“我十五岁打工赚钱,二十岁上谈判桌,谦谦君子我见过,龌龊小人我也见过。您不用威胁我,更不用说好话哄骗我,我不吃那套。”
顾森头—回感到咬牙切齿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经历太多商业谈判,却还是第—次体会到这种被人紧紧掐住喉咙的感觉。
“他快回来了,您跟他说吧!”宁棠看着腕表道,“如果君遥说分手,我立即走人,绝不停留。”
顾森气蒙了。
如果顾君遥是那种听话的爸宝男,他还特意跑过来多费什么口舌!!!
顾森:“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