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正站在那株被柯屿压断树桠的罗汉松旁边,仰头看着月亮,说:“怎么办,我想听点别的。”
柯屿顿了顿,遵从内心地说:“有点想你。”
商陆笑了笑:“有点?”
“一点点。”
“把你最近的行程发给我好不好?”
柯屿说好,商陆想了想,语气低缓下来,问:“背上的伤好了吗?”
结的痂不是那么容易脱落的。只是那种强忍着痛去剥离的畸形欲望消退了,这一次,这些伤前所未有地在认真愈合。
柯屿很轻地吁了口烟,明知故问:“怎么关心这个?”
“怕你疼。”
柯屿轻轻笑了声,“好,”他掸掉烟灰,“等不疼的时候,就告诉你。”
都在打哑谜,打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无法宣之于口,却又在这样的含蓄中更为难耐的哑谜。
商陆被他撩得嗓子痒,折返回去找水喝。冰桶里的冰块原是为裴枝和准备的,被他哗啦倒进杯里。水成了冰水,他提起杯口仰脖灌了两口。
柯屿听到他喝水的动静,跟着站起了身。黑沉沉的落地窗框着宁市灯火,在这之上,倒映着夹着烟的沉静慵懒的他。
商陆在裴枝和的注视中喝完了水,“让你的猫乖一点。”
柯屿看向无辜背锅的五只小东西,弯腰抱起金渐层捋着:“知道了,小陆哥哥。”
裴枝和等着他打完电话,没有问是谁的,只是抿了口威士忌,顺理成章地问:“飞维也纳的机票订了吗?”
马上就是新年音乐会,还在法国时,每年的一月一号去金色大厅跨年已经是他和商陆的惯例。要和商陆一起坐在观众席,听乐团指挥带着成员对观众说出惯例性的那句“Prosit Neujahr”,才算是真正的辞旧迎新。虽然也有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成行的时候,但今年,裴枝和不想商陆失约。在这之后,他的乐团将在国家歌剧院另有三天演出,商陆刚好可以出席,票他已经留好了。
商陆正ipad上登陆邮箱,查看柯屿发送过来的行程邮件,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去维也纳干什么?”
他连头都没抬,视线只停在屏幕上,边分屏切换出日历,在上面做着记录。裴枝和一时间没有出声,商陆也没有发现。安静的时间过于久了,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