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恒说不出话,他看着面前灵动少年,好久,只道:“你走吧。”
简行之一愣,太恒扬手,将剑扔进旁边池塘。
“仙路漫漫,不应有过多牵挂。如今你可以出师,师徒缘分已尽,我即将渡劫返回天界,日后,上极宗与你再无关系,你不必回来。”
“师父……”简行之不可思议,“你这是……这是要我走?”
“是。”太恒冰冷出声,“你走吧。”
“那……”简行之想了想,“走之前,师父可还有其他要交代的事?”
太恒不说话,他本想说些伤人的话,但看着少年面容,他说不出口。
好久,他只是提点他:“日后不要经常笑,高冷一些,有点仙君样子,别人才会怕你,免得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冲撞。”
“明白!”
简行之笑起来:“我学师父就是了。”
“你走吧。”
太恒转身回屋,简行之站在门口,朝着他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站起身来:“师父,日后我飞升再见!”
太恒没有回话,只催促他:“走吧。”
当天夜里,简行之离开上极宗。
太恒知道他离开,在屋里坐着,过了一会儿后,他出现在山门前,看着提剑离开的少年背影。
他像一把锐利的剑,像一张雪白的纸,他从来不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活得肆无忌惮,潇洒轻狂。
他是蔺言之吗?蔺言之的承诺,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命运吗?
蔺言之放弃了自己的生机,因为蔺言之对世界了无牵挂,可简行之呢?
他打小就喜欢争,打小就有许多想要的东西,他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对成为强者充满了野心和渴盼。
要他为了蔺言之的承诺,放弃自己已有的一切,这公平吗?
他看着少年越走越远,好久,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子里,他转过头,看见自己房间里的婴儿床。
一瞬间,简行之还是孩子的模样浮现在他眼前。
同样浮现的,还有秦婉婉。
同样都是注定要死的命运,秦婉婉有他们要强求,要逆天改命。
可简行之呢?
没有人管他,没有人在乎他,他注定为了他的前世,去奔赴一场盛大的死亡。
他生是为了死,他的出生,只是为了蔺言之的归来。
他鬼使神差走出门,看向旁边水池。
犹豫许久后,他步入水池之中。
旁边侍童惊诧,迟疑出声:“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