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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书文浑身酒气,踉跄着拿起毛巾,要帮他擦汗,动作不轻也不重。

    黎宇青偏头躲过,正好看见徐春树还带着一瓶酒。

    几乎没有思考的,黎宇青拿起酒就要往外面扔。

    而宋书文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臂,将那瓶酒抢了下来。

    黎宇青被他的手钳着,瘦削的身子因脱力而歪歪倒倒,嘶哑低吼:“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喝死!”

    宋书文没说话,松开手,将抢下的酒瓶放到桌子上,一回身,却见到黎宇青的手腕似乎有些变形。

    他顿时惶恐起来,酒醒了一大半,声音也陡然变调:

    “你怎么了?”

    黎宇青不自然地活动下手腕,没有回应,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宋书文继续追问:“你的手出了什么事?你说话啊!”

    “我没事。”

    天花板吊着的那个昏暗的灯泡在两人头顶晃荡,在他们的脸上投射分明的光影。

    而在光影中,黎宇青的眼神倏的变了,清朗的少年音变得沙哑粗粝,神情也变得执拗起来。他拽过宋书文手里的毛巾,粗暴而混乱地将毛巾往自己的手上缠绕,遮住在拉扯中有些脱臼的手。

    他的动作混乱,情绪却逐渐清晰。他的眼睛大而有神,每一次细微情绪的变化都在眼中分明可见。

    于是,宋书文又被黎宇青的眼睛盯住了。

    宋书文本应该有所回应,但脸上却是木讷的表情,面对黎宇青的眼睛,他突然接不下去了。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是自己替黎宇青正骨的戏份,他对那一段戏的印象十分深刻,因为周源山在剧本上用了不小的篇幅,特地描写了那段两人手部纠缠的戏码。

    但现在他只能有些惶恐地看着黎宇青,他被黎宇青的眼睛盯着,忽然不知道要怎么把戏接下去了。

    或者说,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荒诞的念头才是正确的。

    “停!”

    眼见着宋书文卡住了,周源山喊了停,他脸上带着点失望,但并不明显,甚至出声安慰道:

    “最近你们赶进度都挺累的,要不趁着天好,你们放半天假,都去歇一歇。”

    黎宇青揉了揉脸,勉强从戏里出来:“导演,我是不是应该收着点演?”

    周源山摇摇头,又竖起大拇指,赞道:“黎宇青你演得很棒,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