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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澶半眯了眼睛,狭长的凤眸中夹杂着复杂的神色,喉结一滚,像是将要说的话全都压了下去。他撑起身子,嗓子因为一整天的压力和奔波而含哑。

    “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丘牧,你跟我一起去找技术人员。”

    .

    七个小时后。

    荒凉的大山间,有一间不起眼的小仓库。

    几个彪形大汉围着嘀咕。

    “妈的,天快亮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

    小弟立刻接嘴:“老大,那边该不是要赖账吧?”

    这种生意,出钱的和出力的都异常谨慎,说好每个小时接头一次,如果晚了几分钟都会让对方起疑心,更不要说他们已经七个小时没有联系上金主了。

    为首的那个面露凶色,瞥了眼谢殷,啧声:“再等等。”

    “大哥,等不起,天要亮了!”

    “最近风声紧,要不是钱够多,咱肯定不接这单子。如果联系不上他们,我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冒大风险嘛。他自始至终看不见、听不见的,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咱把他这么一扔直接跑路,就当和这件事没半点关系。”手下的喽啰眼珠子一转,“如果有人发现了这小鬼的尸体,上面也没什么痕迹,就当那几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将他抛在这里的就行。”

    为首的叹了口粗气,双手撑着大腿,半晌终于起身。

    “就这么干。”

    手下的小弟立刻松了口气,满心欢喜:“我这就去开车。”

    山区夜寒,露水重。鸟虫声透过库房墙上的窟窿传了进来,夏夜的山风透凉彻骨,从砖缝间丝丝吹了进来,吹过苍白修长的脖颈后侧,冰凉顺着神经遍布全身,最后传到牙齿,磕碰作响。

    谢殷被绑在库房角落的废旧钢架上。双手反剪,脚踝也有粗麻绳捆着。

    绑匪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处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又是一股子凉风袭来,苍白干裂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一条淡淡的血线。他开始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肺给咳出来似的。

    骤然,又是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原是很慢、探索似的,在走进库房的瞬间,变成了焦急的碎步,一路朝他跑来!

    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头顶。修长的手指冰凉,在解束手绳的时候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掌心。

    “是谁?”谢殷的嗓子干哑,发出的两个字顿而粗。

    来者呼吸不畅,像是带着一股撕扯心脏的急切跑过万水千山来到他面前似的,细碎的呼吸间隔都没法让他说出一个字。

    双手获得自由的瞬间,谢殷失去支撑直直地砸了下去,落到一个宽厚的肩膀上。他半个身子伏在对方肩头,然后感觉那身子蹲了下去,在替自己解开脚上的麻绳。

    安静的库房里只剩下远处的鸟鸣和两人交错粗重的呼吸声。那种急切让他们无法说出一个字,却默契地知道如今发生了什么。

    谢殷的脸安静地贴在肩后紧实的肌肉上。

    人工精心调制的气味早已被长途奔波吹散,只剩下最后一丝淡淡的龙涎香附在皮肤上,和体温一起被吸入冻伤的鼻腔,却比香水更加馥郁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