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在背后关上,一个谢殷熟悉却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无比模糊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小朋友?”
谢殷抬眼,眼眶不由得干涩泛红。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辈子他套上颜因的壳活着,一路从少年至青年,一路从青涩向成熟,一路从无人问津迈进万众瞩目。自从他离开谢家就没了姓名,出道后他重新开始了与他当年走入娱乐圈契机的老爷子的交往。
也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的名字才不是秘辛。
这种情感很微妙。
包括后来官氏长辈作祟让TOPIA解散,老爷子知道单飞的颜因挡不住官氏的冷眼,即便当年他早已不再签更多的艺人了,还是毅然决定成为他的保护伞。
官澶微微一愣,意识到他现在的情感,也记得作为小艺人谢殷是不该认识老爷子的。他故意装作给谢殷台阶下:“这位的身份比较复杂,他是SOF一直以来的实际掌权者,也是大股东。所有SOF的艺人都可以喊他爷爷。”
“爷爷……”谢殷嚅嗫着叫出了声。
官澶沉默。
他知道谢殷此时情感的复杂。因为老爷子在这半年里情况非常不好,面孔憔悴,眼神黯淡,虽然行动如常,但像是早已被地府贴好了标记似的,如枯槁腐朽,天道使然,不可复转。若不是身体情况急转直下,他也不会这么急让羽翼未丰的官澶继位。
老爷子很和蔼地伸出手,不知道两人此时的心理活动:“他们经常提起你,官澶待你也很特别。大家说你的天赋异常难得,我今天正好能见见。”
谢殷忽地抬眼,眼神快速瞥了下官澶,再急速地收回来。
“他们经常提起”,这不就是大家磕自己和官澶吗?
他的耳朵稍稍泛红,走到老爷子身前。后者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他,然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谢殷……好名字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摇头,“官澶,和这个名字有缘,不过是孽缘还是善缘,要看自己的经营。”
谢殷装作不知道“有缘”的意思,安静地站着。
老爷子一叹气,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然后转头用下巴点了下内室,让官澶去录音。
“爷爷,您今天来听官总试音?”
“对,他下张专辑太重要了,决定了他这个冬天能否去星馆。他这段日子其实压力很大,我也来陪陪他。”
谢殷静默。
官澶正在里面自己调设备高度,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你是不是在疑惑,”老爷子悠悠说,“我将股份都给了他,他可以做一个大商人、大制作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劳心费力地去为演艺事业奋斗?”
谢殷下意识要否认,但还没出声就将回答压下了,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