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航一也愧疚,对徐开慈,他永远都心存愧疚。
徐开慈是因为自己才瘫痪的,也是因为自己现在还和家里僵持着。
徐开慈的身后只有他程航一一个人了。
而程航一心里清楚,他愧疚的原因,不单单是这样。
这两年虽然聚少离多,但终归因为徐开慈身体这样程航一也是用心学习过的,他的按摩手法不比任何一个专业护工差,这会眼看着徐开慈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眉头都舒展开了很多。
见徐开慈舒服了一些,他才敢接着说话:“这个季度的演出已经结束了,我能休息好久,最近就在家陪你。”
徐开慈扭过头来眼睛亮亮的,“真的?那能休息几天?”
程航一想了想,掐着指头算了算说:“十天怎么都有吧?估计还能更长一点,不是马上春节了么?”
听到能放那么长的假期,徐开慈满意地转过头不再说话,静静享受着来自程航一的按摩。
突然好像又想到什么,冷着声音问道:“小孟是不是今年要拿到新房的钥匙了”
“嗯,听说已经都装修得差不多了。”提到孟新辞,程航一一时还不太敢回答徐开慈的问题,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这还没完,徐开慈还接着问:“那他春节要请乔迁宴了吧?”
程航一侧着头看了眼徐开慈,见他只是闭着眼睛享受着自己的按摩,脸上表情平和,看起来不是找茬,大约真的只是关心学弟?
“嗯,说是会请我们几个同学吃顿饭。”
“那你去吗?”
果然在这里等着呢,程航一就知道。
问到关于孟新辞的这些问题,就算徐开慈面上表情再和善淡定,程航一也觉得是在拷问。
没由来的烦躁从心底蒸腾而起,连带着按摩都停了下来,“不去,我春节过后要去北京录音,有影视片要配乐。今年春节不是一早就答应过你陪你过么?我爸妈都不陪了,就陪你一个人。”
徐开慈听出来了,这小孩都跟着自己那么多年了,半点自己身上的淡定气质都学不来,还是随随便便就能问得炸毛。
他用稍微有劲的那只手撑着床面,让自己正过身子来。
抬手摸了摸正在怒气上的程航一:“急什么呀,你不去就不去呀,我还说你要去我让你帮我带份礼物呢,我这身子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你不去我回头寄给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