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一连家都没回,开着车直接就去了祁桐住的地方。在祁桐面前他也没当自己是外人,祁桐开了门他甩了一句“先洗个澡再说”就径直走进了浴室。
混合着水声,他听着外面祁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问他最近死去哪里了。
程航一叹了口气,把嘴里的水吐掉说:“别提了,徐开慈病得好厉害,把我折腾够呛,你没看到我刚刚进来的样子吗?我刚开车进小区的时候,保安都不让我进来,我寻思着我估计像一个刚刚从火车站要饭回来的。”
祁桐回忆了一下刚刚开门时见到程航一的样子,结合着程航一自己的吐槽,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还真是。”
祁桐靠在浴室门口,手抱在胸前,习惯地瘪着嘴吹了一下刘海,“你说你,为了一个徐开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病啊?”
“那我他妈的能怎么办?他就我一个人,我不在放着他去死啊?”程航一觉得无语,祁桐这问题问的,跟他妈放屁一样。
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祁桐说:“那谁规定的,只可以有你一个人?谁说的?哪条法律说,他判给你了?他明明有家里人,就算他爹和他关系不行,那他妈呢?他外婆家呢?就真的一个人都不管他?非得就你担着么?你谁啊,二十四孝头一孝?”
程航一揉搓着头发,泡沫从头皮上顺着流下来,流进眼睛里,他突然被辣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地冲着眼睛。眼泪混着热水流个不停,难受死了。
剩下的时间程航一都没有再搭话,只安安静静把澡洗完,出浴室前让祁桐给他拿了身衣服。
他一边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看着重新精神起来的自己。
微微笑了一下,小声嘀咕一句:“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他赤着脚走出浴室,转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祁桐坐在茶几边抽烟,桌子上放着一份合同。
程航一咧了下嘴巴,玩味地问道:“我以为最近祁少天天骂骂咧咧的,是没钱花了,怎么着?看来是我想错了,原来是着急忙慌地把我叫来看看你又接到新活儿了?”
祁桐翻了个白眼,顺手把沙发上的保证砸了出去,“我不去,你去吧我没心情,我和团里说好了。”
抱枕正正被程航一接到,他反手扔了回去,拿起合同一看,上面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再一看合作的报酬,他更加奇怪,反问祁桐:“你是不是有病?这么高的价钱你都不去?你是真不把钱当钱?”
祁桐烦躁得很,只想让程航一赶紧签了字,然后他约人组局。
他摇摇头说:“再仔细看看,这是孟新辞的电影配乐,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合作吗?给你。”他冷笑一声,接着贱兮兮地说:“更何况,我就死不缺钱啊。”
程航一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签下的字,甚至可以用稀里糊涂来形容。
连带着写完自己名字以后,他看着程航一三个字都觉得恍惚。真是见了鬼了,明明没有这个意思的,但听到孟新辞这三个字,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明明前不久,才对着徐开慈说,自己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孟新辞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又或者是因为祁桐那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