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他吗?”宁望抱着手坐在床边,斜眼看着脸色苍白的徐开慈,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笃定的答案。
“喜欢啊,他多乖啊,为什么不喜欢?”
“徐开慈,你想好再回答,真的很喜欢吗?像我喜欢盛观南,盛观南喜欢我那样喜欢。”
外面风有点大,吹得窗子一直在“邦邦”作响。
徐开慈看了眼窗外,今晚应该挺冷的。
他转过头来,脸上那些笑容消失殆尽,他眼睛懒散地半闭着,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
“小宁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喜欢不喜欢在我这里已经没区别了。”
他想把两只手都举起来给宁望看看,让宁望看看他这双已经变形,已经没有用,已经拉不了二胡的手。
只可惜,他连抬高手臂都做得颤颤巍巍,还没抬高多少,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小宁,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了,谈什么去喜欢别人呢?”
这句话听起来像在自怨自艾,可说的就是实话。徐开慈真的不喜欢自己,不喜欢自己的任何一个身体部位,特别不喜欢这双手。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谈什么去喜欢别人。
宁望听到徐开慈这么说,又不忍心起来,好端端一个人变成这样,他作为朋友想想都觉得心疼。
他声音又恢复成软糯的样子,嘟囔着问徐开慈:“那你和他这样又是为什么啊?你又不喜欢他,他对你又敷衍,干嘛还非得是他?”
徐开慈笑了一下,这次嘴巴咧得有点开,干裂的嘴唇溢出来一点点血丝。
“我说了呀,因为他乖。”
“小宁你还不了解我吗?从出事到现在,我只能抓着他不放,只有他,只有程航一那么乖,我才能紧紧抓着不放。我才能还笑着和家里说就算离开家了,就算瘫了,我也不算输掉。难不成你要我怎样?瘫了,不能动了,还得憋屈地回到家里和徐春晔脸对脸,鼻对鼻吗?那不如杀了我。”
徐开慈叹了口气,又释然地笑了一声,眼底没有光,说话的声音也沙哑。
可他的语气,却是今晚最放得开的一句话:“我不喜欢我自己不重要,有人喜欢我,有人还愿意在我旁边听我的话就好,我就不算输。宁宁,我和程航一就这样了,他不敢离开我,他……比我可乖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