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又惊慌失措地收回了手。——徐开慈闷闷地咳了两声,程航一怕他突然醒过来看到自己的举动又要生气。
很难改掉的习惯,在程航一的心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以什么态度面对徐开慈,但他总是怕着徐开慈的。
——
徐开慈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期间连护士进来帮徐开慈换胳膊上的留置针他都没醒。他缓缓睁开眼睛,抬眼看去程航一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不知道怎么,心里还有点难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好正常,程航一的心性不就这样,顶多一星期而已。
却没想到视线放得更远一些,程航一就坐在沙发上,正看着手里的文件夹轻轻哼着。
他背后是窗户,窗户外是橘子汁一样的阳光,暖暖地投在程航一身上,将他也染成橘色。
程航一低着头没注意到徐开慈已经醒了,只专心地记着歌词。估计是才拿到的歌词和曲谱,他还有些记不住,时不时手还要抬起来在空中比划着节拍。
宽阔的肩膀线条流畅地跟随着手臂在微微动着,在空中画出赏心悦目的线条。
——真好啊。
徐开慈心想。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可真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程航一就该这样的,他就该背后光芒万丈,就该和他擅长又喜欢的东西在一起。
他不应该出现在灰蒙蒙的病房里,不应该守着一个不剩几天的瘫子。
睡得太久,徐开慈觉得腰背有些僵硬酸痛,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一声引起了程航一的注意,他放下文件抬起头来。
“醒了?还以为你还要睡会。”
说着便向徐开慈走来,他将手伸进被子里用掌心揉着徐开慈的背,“腰疼吗?要不要起来靠会儿?”
他的声音好像都带着橘子汁一样,甜甜的黏黏的。听得徐开慈像躺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上,越发没什么抵抗的气劲儿。
他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等着程航一帮他。他以为程航一只会帮他把病床摇起来,没想到细细碎碎的一番动静后,他身后靠着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软垫,而是程航一自己。
是比那些垫子要舒服很多,而且这样的姿势徐开慈不会担心自己歪倒在一边。但徐开慈还是会下意识地抵触,他觉得程航一还是远远地坐着,做他自己的事情就好。
徐开慈不希望程航一在自己身上浪费什么时间,反正无论是靠着他还是靠着那些垫子,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程航一我给你脸了是吧?”
“就靠一会,一会我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