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动作程航一扑倒了徐开慈边上,却被医护人员一把拦住,“病人还需要去加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一会才能送进病房。家属先冷静一下,不要那么激动。”
医生也很累了,说话声不轻不重,但手术室里比外面温度还要低一些,这让程航一觉得被兜头浇了一桶凉水,激得他立马僵在病床前。
与送进手术室前不同,现在的徐开慈已经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连口腔里的污血都被漱得干干净净。
但正因为这样,才会让程航一觉得更难受,徐开慈就这么静静躺着,双眸紧闭,面色苍白。他浑身插着这样那样的管子,本就削瘦的脸上还扣着大大的一个氧气面罩。
刚做完手术的徐开慈,气息微弱的徐开慈,面无血色的徐开慈,让程航一不忍直视却无法移开视线的徐开慈。
医生见惯了生死,不觉得有什么,更何况手术已经成功,只拍了拍程航一的肩膀聊以抚慰后就推着徐开慈缓缓离去。
或许是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程航一太过激动,又或许是穿着那件半干不潮的衣服在冷气口下吹了好几个小时,等徐开慈安定下来后程航一竟然烧了起来。
等孟新辞替他俩收拾好东西折回医院的时候,程航一已经瘫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两眼放空没了意识。
孟新辞轻轻拍了拍程航一,“程航一,你还好吗?”
原本整个人颓得灵魂出窍的一个人,在被人叫到名字的时候突然活了过来,程航一一把揪住孟新辞的袖子,“徐开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航一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猛地站了起来,扭头看向加护病房里还在昏迷中的徐开慈。看到徐开慈生命体征平稳地睡着,只是输着液的手在微微震颤程航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过头红着眼嗓音沙哑地说:“你他妈的吓死我了……”
话还没说完,程航一就直挺挺地倒在孟新辞身上。一切发生得太快,孟新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伸手探上程航一的额头才发现他烫得吓人,仔细看连嘴角都长了两个水泡。
孟新辞心被狠狠往下扯了一把,不管说多少遍要坚强,不管自己给自己打气多少遍,但在生死面前,谁不是懦夫?将心比心,要是自己碰到了相同的事情,孟新辞觉得自己不会比程航一好到哪里去。他无奈地摇摇头,将程航一扛了起来,送去楼下挂水退烧。
这昏昏沉沉的一觉,程航一睡得极不安稳。他梦到太多,额头上的冷汗一拨一拨地淌,身上黏糊糊的怎么都难受。程航一觉得自己的嗓子像冒烟一样,即便是这样,因为做梦的关系,还一直念着徐开慈的名字。
再后来沉重的身体轻了一些,程航一终于得以睡得舒服些,不再梦到那些血刺呼啦或者是令人崩溃的画面。
梦里的徐开慈好温柔,两个人还窝在沙发上在看那档慢综艺,程航一用嘴巴叼了一个杨梅送到徐开慈嘴边,徐开慈索性也就着程航一的动作咬了一口杨梅。暗粉色的汁液顺着两个人的嘴角淌下,徐开慈够着一点身子替程航一把嘴角的杨梅汁吮干净,小口小口地吻着程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