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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天在电梯间,程航一哭得嗓子都哑了还在求徐春晔,徐开慈就止不住的心疼,心疼到想骂人。他的程小爷,他的程程原本不用遇到这些糟心事的。

    程航一去的时间太久,尽管有好多垫子撑着,但徐开慈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滑。他自己没力气撑着,也不敢乱动,生怕再摔下床去。这会见程航一还红着鼻子愣在,徐开慈眨了眨眼睛,莞尔道,“程程,我坐不住了。”

    程航一吸了吸鼻子,拎着餐盒走到徐开慈面前,双手抱着他往上坐正了一些。刚刚看徐开慈捂着伤口,担心他醒来后多少会觉得不舒服,又伸手进被子里替他轻轻揉着胃部,“疼吗?刚刚看你捂着肚子。”

    徐开慈如冬末枯枝般的手覆上程航一的胳膊,慢悠悠地蹭了他。他抬着头看着程航一,眸子里有点点细碎的光芒,“我没知觉的,怎么会疼?一点儿都不疼。我就是……嗐,没事,你买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是不疼没错。但始终是自己被开膛破肚,割了半个胃。且不论以后麻烦的恢复期,还有数不清的饮食禁忌。光是现在想想这台手术,就多少都会难过。

    但说出来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食盒打开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徐开慈看了一眼竟然还有两碗东西。他太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闻过属于食物的味道。

    现在食物的香气都往鼻子里钻,还让他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有点反胃的感觉。

    “医院附近有家粥店还不错,前两年我妈他们过来的时候特意带他们过来这边吃过。不过医生说你现在只能照清淡的吃,我让店里熬了份白粥,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味道你肯定不爱吃,又让他们打了份熬粥用到的松茸汤底,不过用吸油纸把油去了,还蛮甜的,一会也喝两口。”程航一看徐开慈脸色有点不好,立马把食盒搁到一边,弯下腰替徐开慈轻手揉着肚子,他尽量避开伤口,说是揉也只是轻轻按了几下,怕用揉的方式会拉扯到徐开慈的伤口。

    等徐开慈适应过来食盒里飘出来的气味,程航一又重新端起食盒拿起勺子坐在徐开慈面前。

    程航一算口重的人,从小生活在西南方,重油重辣才是他的喜好,连吃海鲜小馄饨这种东西他都能浇两勺辣椒油在里头。最开始认识徐开慈,听说他是上海本地人,下意识也以为徐开慈吃得清淡,还一度担心这朋友能不能做,万一出去吃顿饭都不能吃到一块儿去那还说个蛋。

    后面发现徐开慈这个人比自己还能吃辣,程航一的心才放了下来。但经此一役,别说吃辣,徐开慈以后就算出院了,食物清单上怕也就和今天没什么两样了。

    二十八岁的人,年纪轻轻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的,想到这个程航一就觉得难过。

    他抬手送了半勺白粥递到徐开慈嘴边,同时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又通红一片,察觉到自己,程航一嗤笑一声,含糊不清道:“三位数买一碗汤和一碗白米稀饭着包装是真下功夫了啊,这会蒸汽都能烫得我眼睛睁不开。”

    徐开慈只安静地吞进勺子里的白粥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