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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啊, 你说这么多人站在上头,不能把太和殿给踩塌了吧?再说那乌泱乌泱好些人挡着,朕都看不清了。”

    蔡京在他身边,闻弦歌而知雅意, 躬身道:“臣这就命人把他们都撵下来,神机营在此,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赵佶淡淡地嗯, 慢慢道:“那些闲杂人等的确多余,记着, 把他们撵下来后再派两位画待诏上去,朕看那殿脊之上还能再放两张桌子。”

    太和殿上一阵喧闹,侍卫们又是搬桌子又是搬画具,还得找人把弱不禁风的两个画师扛上去,可怜画师全无轻功,站在屋顶斜坡上一步一打滑,被秋风吹得喷嚏连连。

    好好的谋反,好好的决斗,搞得一点也不严肃。

    也是这场闹剧给了叶孤城慢慢体味绝望的时间。

    他在看自己的剑,自己的手,然后漫无目的地看巍巍宫墙,看明月与流云。

    他像是在游子临行之前回望故乡,像是站在黄泉彼岸遥望属于下辈子的路,他简直已看尽世间一切,唯独没去看西门吹雪。

    这是对敌大忌。

    西门吹雪道:“你在看什么?”

    叶孤城忽然露出微笑,道:“我看到她了,她也在看我。”

    西门吹雪知道叶孤城说得是谁,没接下去,也不想接下去,转而似感似叹道:“今夜之事,你似乎早有预料。”

    “是。”从在农庄见到林默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了预感,也是从那一时刻起,成也好,败也好,生也好,死也好,他也已全不在乎。

    南王会输,白云城可以平安,这就足够了。

    这些日子他不过是在等,等一个略体面些的死法。

    这更是大忌。

    以叶孤城现在的心态,西门吹雪甚至觉得杀他都不用出第二剑。

    “你若输了,非战之罪。”①

    叶孤城又笑起来:“我若这样输了,你岂非很失望?”

    西门吹雪道:“我可以等。”

    “等我准备好?”

    “我想对你来说,用不了太久。”

    叶孤城又朝着一边望去,林默就站在那,她从不带兵器,今日腰里却别着一把剑。

    他走过去道:“你是来看我的?”

    林默点头。

    叶孤城道:“你说有些事你不得不去做。”

    林默说是。

    “与我有关?”

    “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