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每天都会换,那林默也不跟他客气,从包里翻出了沐浴露、身体乳、洗发水、护发素还有洗衣液一字排开。
洗完澡之后她总会习惯性的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搓了。
温泉水用一次就换,总得物尽其用。
泡泡飘了一水池,她浑身香气的走出来,一身雪白长裙,长发披散,推门出去时等在外面的侍女小小的叹了一声,说她是神女下凡。
林默本就微红的脸变得更红了,呐呐道:“你们庄主呢?”西门吹雪总不会洗得比她还慢。
侍女道:“庄主在给姑娘炼药,说姑娘若是洗好了就去花厅用膳,不必等他。”
林默惊奇道:“他还会炼药?”
炼药可要比熬药难得多,熬药是把现成的草药炖一锅,炼药是则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二次加工,其中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哪个正经大夫往炼药这方面研究。
她立刻想象西门吹雪围着一个大炼丹炉,一边淌汗一边往里头加料,过一会炉盖子被蒸汽顶起来,他顺势加一把火,炉子被炸上天,他被崩一脸炉灰,跟个熊瞎子似的,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太魔鬼了。
西门吹雪的确不大擅长炼药,却也没有林默想得那么遭。
砖瓦搭成的低矮房舍里,黄铜鼎炉被火焰烧得发红,不时有古怪的气味从炉顶孔洞里飘出来,小秤上称着少许黄色粉末,药匙不时的往里增减,而后再从炉顶的孔洞里倒进去。
里面的气味更古怪了,又苦又腥,弥漫着整个房间,期间有小厮给他送了一次水,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薰吐,烟吹到眼睛里,立时迎风淌泪,一边哕一边咳。
西门吹雪却好似嗅觉失灵,面容平静的往炉下添了把柴,滚滚热浪几乎将房屋的砖瓦烤透。
医术与炼药皆是他幼时所学。
即便像他这样的剑客,在幼时学剑也并非一帆风顺,每当遇到瓶颈和困难,他便给自己找点更难的东西挑战一下。
最开始是他父亲留下的一屋子医书,然后是炼丹,等他长大一些,便是晦涩难懂的琴音古曲。这些东西会让他平心静气,忘我无我。
学剑最重要的便是沉的下心,人我两忘。
可以说,他所会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为了剑,连他自己生命也全部奉献给了剑。所以他成为了天下剑术最高的几个人之一。
自学剑有成后,这个炼药的房间就再也不曾打开过,这种烟熏火燎的痛苦也再没忍受过。
现在他为了林默,重拾了这番痛苦。
鼎炉边上有一个小药罐,西门吹雪算好时间把把里面的药汁沥出来,倒在瓷碗中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