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告诉你还不行嘛,看来你哥哥受了委屈回家没告诉你们家里人啊,还挺报喜不报忧的嘛,”
童栖樵讨好地笑了笑,被渝眠又瞪视了一眼后赶忙开始说他想听的正事,
“那个什么,周雨卉嘛,和我是同班同学,今年十七,腊月初七生日,祖籍崂山……哎你又不爱听这个,别急嘛。反正就是她是穆京宸的一个什么什么表妹还是堂妹,虽然论血亲关系不近,但是因为从小就被送到穆宅被穆老太太当女儿养,所以在穆家还算受待见。”
“她喜欢穆京宸?”
渝眠直驱重点,一看童栖樵僵硬地愣了愣便大约猜到事情的经过,无非是别有心思的小姑娘见不得他哥和穆京宸走得近。
“嗐,可不嘛。穆少爷那么帅要是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我也得喜欢他……不过你知不知道周雨卉和你哥是因为什么争起来的?说来也奇怪,我瞧着你哥不像那种……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啊,怎么那天就非瞧上了周雨卉手上的一条手链?说实话吧也就是个红玛瑙,像朵花似的,样式都有些旧了。”
“你说那手链是穆京宸表妹带着的?”
渝眠始终冷淡如冰面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虽然渝棠百般遮掩,但他曾经找机会偷偷看见过那串失而复得的棠花手链,那手链是当初父亲送给他哥哥的生日礼物,被渝棠日日夜夜带在身上视作护身符,唯独那次……
“对啊,周雨卉还和我们炫耀过来着,说是她表哥送给她的。不过依我看……八成是她哭闹着要过来的,我看穆京宸对她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会主动送她礼物。唔,你怎么又是这副吓人的表情?你没事吧?”
童栖樵贴心地想拍拍渝眠的背,却被渝眠本能地一掌掀开,他努力克制着身体中自脊柱尾端直冲大脑的窒息感,那是愤怒和仇恨组成的滔天巨浪。
他哥哥一直将手串随身带着,唯独有一次渝郑楼要带着商队出省跑商单,他们年仅四岁的妹妹渝雪儿吵闹着要一起去,临行前,渝棠把这串手链带在了她腕上,说是能保她平安。
那时谁也不知道只此一别竟是永别。半个月后整个商队只有林粤风尘仆仆地逃了回来,一起带回来的还有渝郑楼和渝雪儿尸骨无存的死讯,他们渝家从富甲一方的商杰到被扣上通匪的帽子家破人亡不过朝夕。
那串玛瑙手链意味着什么,渝眠不相信渝棠不知道,那是穆家军杀了他们父亲和妹妹的铁证,而那穆京宸居然把这沾着他们家人斑斑血迹的遗物当做用来示好的礼物送给了渝棠。
好一个穆家。
渝眠揣在口袋中的手掌心已然被指甲攥出血丝,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收拾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周雨卉。
“你家离这有多远?”
渝眠垂眸看着灰落落的地面,他和渝棠在某种意义上不愧是亲生的兄弟,比如此刻他和那时的渝棠一样,都将周雨卉当做切入坚不可摧的穆家的那处致命短板。
“啊?不、不远,往前走两条街,十五分钟就能走到吧。”
童栖樵面露疑惑地看着渝眠,“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