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考虑我明明都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难过,”
渝棠闭了闭眼,他袖口上还染有那满夜河灯的灿烂淡香,现在吸入鼻息却只觉得这淡香沉重得让人窒息,
“我比我以为的还要依赖先生,也比我想象中更急切地想要占有先生。所以我很害怕,我怕误会就是真相,更怕到时候的我真的会变成渝眠口中那个为了自己贪欢情爱而忘记世仇的叛徒。”
渝棠从未这样直白地表达过热忱,他的语气分明苦恼又懊悔,字字却难掩藏在犹豫之下的厚重爱意。
“不会的,”
穆京宸的唇贴着他的耳尖,沉稳的呼吸将渝棠的呼吸声由急促带得平缓下来,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父亲。明天你和他单独入寺请灯,想问什么就问吧,他一生尊佛信佛,在那里不会骗你的。”
“你不怪我不信任你父亲吗?”
渝棠咬着唇,穆老将军年事已高,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脾气和自尊心比年轻时要倔上不知多少,如果渝棠逼他在佛前承认曾经犯下的错,说不定真的会把他气出毛病来,所以渝棠才一直不敢告诉穆京宸他同意陪老爷子去礼佛的真正目的。
“他从小教我敢怒敢言,敢作敢当,又教我男儿必先有一身正气才能行端坐正,但这番教诲只有我亲身经历知晓,而你是从他人言语之中开始认识他,我若要求你信他敬他,反倒是我不懂事了。”
穆京宸揉开渝棠微皱的眉心,继续说道,
“而且我爹若真的做错过,心里也应是愧疚多于逃避,我信他不会恼羞成怒,也信你能够做出无愧于心的抉择。”
“可我……唔……”
渝棠还欲开口,穆京宸却直接将他重新抱上床铺盖好被子,隔着薄薄的一层绒被压着他,渝棠这才注意到,喷洒在他耳畔的鼻息比往常都要温热些。
“还没到夏天你就不穿裤子耍单,也不怕着凉?”
穆京宸抱他起身时习惯性要托着他的腿根,发现渝棠竟只穿了件棉麻衬衣,双腿已经被夜色侵袭得冰凉光滑。
“我……不是要耍单,”
渝棠侧过脑袋,在穆京宸的注视下只觉得耳朵发烫。
“那是要干什么?”
穆京宸垂下头,薄唇贴着渝棠的锁骨吹出滚烫的热气,吹得渝棠发痒发笑,只能投降似的低声回答他,
“是、是想要来勾引先生的。”
他说罢后小心翼翼又衔屈无辜地抬眼看着穆京宸,穆京宸被他这样一句话震得双耳嗡鸣,引以为傲的从容稳重全部被身下人的烟色媚行击溃成不知所措,二人都能察觉到对方加重的呼吸,半晌的相顾无言后,渝棠正要往被子里躲,却被穆京宸压着手腕卡住腰,束缚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