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演对手的,就是我爹,是曹老师。”盛星燃说,“和你合作过两三部戏了吧。”
“曹老师是能稳住全场质感和节奏的人。”林序说,“他很会带同场演员的情绪,又不吞别人的戏,和你演父子吧……就是你稍稍帅了一点,这个让服化道去想办法吧。”
照理说在正式开拍前,剧本和未公布的演员都不太适合告诉剧组成员之外的人,盛星燃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天真,他当然知道所承担的风险,何况,林序还是他所谓的“对家”。
即使彼此都没有提到过一个字,林序也知道,盛星燃对他的人品有着怎样的信任,对他的信任又有着怎样的重量。
林序看着盛星燃,很真诚地说:“你喜欢,你也可以,去吧。”
盛星燃晶亮的眼睛锁定着对他释放了最大肯定的林序。
他又夹了一筷子鸡胸肉,以宣誓出征的姿态放进嘴里:“既然你通过了,那这个天下,我定了。”
林序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话题结束后的沉默。林序安静的吃着饭,盛星燃却有点不安于座,时不时看看林序,又时不时张张嘴,却没说话,只机械的塞食物。
终于,林序放下筷子,直视盛星燃:“是觉得我们两个这样吃饭,很尴尬?”
“不是不是。”盛星燃忙忙分辩,“我就是……这个剧本让我总想到崽崽。”
犹豫了一会,盛星燃还是坦白地开了口:“我找了崽崽的妈妈。”
林序保持着安静,只是眼神里的重量增加了很多。
“我没告诉崽崽,也没和对方接触。”盛星燃老老实实交代,“就是委托我一个朋友帮忙查了查。”
“你知道吗?”盛星燃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崽崽爸爸在他一岁时意外去世了。他妈妈从把他生下来后就没照顾过他,几乎等于弃养。是崽崽爸爸的远房姨婆不放心去看崽崽,才发现崽崽被疏忽照顾,姨婆年纪大了,也没法照顾一个三岁的孩子,所以崽崽被送去了儿童院。他妈妈拿着他爸爸的保险金嫁了人,去年又生了个儿子,宝贝得什么似的。”
林序不出声,视线垂落到面前的碗盘上。
盛星燃知道的,他都知道。盛星燃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知道崽崽是如何被自己的妈妈嫌弃,关在衣柜里一天一夜,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知道崽崽被自己的妈妈动辄打骂,冬.天.衣服单薄的关在门外。
知道邻居看不过,愤而举报多次,后来是崽崽的姨婆拖着年近八十的老迈身躯奔走,崽崽才终于被福利机构安排保护后送到了儿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