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去辨认，那双眸子如倒映着晴空的湖水清澈见底，哪有一丝阴翳？

    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风吹影动，月摇花晃，刹那间花香袭人。

    无花秀眉轻蹙，娇美的面庞抹了胭脂般渐渐染上绯色，那份波澜不惊的从容已然丢弃。这个圣洁出尘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仙子，此刻生出了七情六欲，开始贪恋红尘。

    楚留香眸色幽深，心潮腾涌。梦寐以求的人近在咫尺，激动之下竟丢盔弃甲。

    楚留香：“…………”

    无花：“…………”

    无花茫然、诧异、狐疑。

    楚留香：“……这是个意外。”

    他楚留香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

    无花闻言“哦”了声，也不知信是不信。

    不信，也没关系，楚留香打算用实际行动洗刷耻辱。

    ……

    月明浑似雪，枝枝摇浪花[1]。

    夜半更深人未寐，蜡烛垂泪到天明[2]。

    *

    无花悠悠转醒时，瞳孔中映出一张英俊的面庞，见她醒来展眉一笑，那璀璨迷人的笑容，仿佛是照亮黑暗的小太阳，充满着盎然的生机。

    “早安。”男人低眉顺眼，极尽温柔缱绻。

    两人更进一步，这声“早安”听在耳中，自然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无花略略勾唇，回了声“早”。

    楚留香道：“不再多睡一会儿？”

    无花道：“不了。”

    在少林寺多年，她早已养成良好的作息时间。若非昨夜闹得有些过火，今儿个早就起床。

    楚留香拿帕子擦脸时，正在煮茶的无花突然出声道：“感觉如何？”

    楚留香：“…………”

    手一抖，帕子掉落在地，楚留香险些被口水呛住。他一面弯腰捡帕子，一面心里嘀咕，这句话不应该由男人来说吗？落到他和无花的头上，怎么颠倒过来了？

    下一刻，才想起无花内芯是男人，呃……这就难怪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回味了番昨夜的滋味，眼神暗沉，道：“甚是美妙。”

    末了，又问对方：“你感觉如何？”

    无花正要开口，鼻尖飘来一缕幽香，美眸眯了眯，眼波微动，道：“你是不是用了香料？”

    楚留香微微一怔，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解释道：“你知道我鼻子不透气，闻不见味道，我怕身上偶尔有不雅的味道自己闻不见而冒犯别人，就用了点香料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