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额头抵着额头,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我真的醉了。”陆小凤闭上眼睛嘟囔道。
“顺着杆子往上爬!”周怀瑾轻轻地推了他一下,陆小凤顺势躺在了地上。
周怀瑾蹲在他跟前,拿起一小截枯枝在地上乱画着。
“我说真的,我觉得我应该能找到他。”周怀瑾道:“反正就凭感觉嘛!你走不走?”
“今晚不行,我们可以明天白天见完杜桐轩在去。”陆小凤翻了个身,用胳膊支撑着身子,突然伸手揪了揪周怀瑾身上垂下来的流苏。
或许杜桐轩知道了陆小凤在这里,又或许他已经认为受了重伤的李燕北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总归他们度过了一个平安的夜晚。
李燕北手下的人已经给他送去了信,他们将在春华楼见面。
杜桐轩收到了信,笑着将它交给了左右亲信,眼睛里闪动的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并不怕陆小凤,因为陆小凤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但是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何况宿敌落魄的场面并不是总可以见得到,李燕北是个英雄,他自认为也算是个好汉,英雄好汉虽然相惜,却也不妨碍他们彼此动手。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粗心大意、骄傲自满,真当这还是十年前他独自闯京城的时候!
春华楼是一家酒楼,这样一家名声还不错的酒楼人总是很多的,但这是在李燕北的地盘,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他们老大的一个位置。
他们去的时候杜桐轩已经到了,他的心情很好很好。
李燕北的心情却很沉重,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趁机对你火上浇油?”他微笑着。
你这哪里没有在火上浇油?明明这火都是你烧起来的。周怀瑾在心中默默道。
所以说,一个人若是见到了自己讨厌的人却还不能甩脸子,公然的撕破脸皮,那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人最不同寻常的地方就在于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若是连表达情感的自由都失去了,那这样的人生未免也有些无趣。
李燕北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他的对面,输人不输阵。
杜桐轩继续道:“我之所以敢来,不是因为你现在受伤了。”
受伤的老虎固然失去了威慑力,却也仍然具有伤人的可能。
杜桐轩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样的人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来不仅是因为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不仅是他对陆小凤的好名声的信任,更是因为他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要一举吞并李燕北的地盘,还要考虑一下方法,一个服众的方法,总不能等以后一会儿冒出来一个要为李燕北报仇的小虫子吧?
虫子固然不能对人造成什么伤害,却也是真的讨厌,何况最能警醒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他是最懂你的、最像你的人。
“你要追加赌注?”李燕北皱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