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沉默了一瞬,她再次确定了对方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后,开始认真观察案发现场的情况。
珍妮弗·格雷之前说,她是带着重要的私人物品偷偷出来的,她打算和乔治·多佛尔私奔。
后来,又拿出了纸笔墨水等物,要求乔治·多佛尔写下婚姻承诺书,所以,此时的案发现场周围,散落着纸、笔、墨水、印泥这些东西,还有一个小巧的行李包,被扔在了不远处。
——从这些痕迹和我听到的声音来判断,好像是乔治·多佛尔把珍妮弗·格雷推到了墙上,让她撞到了那块石头尖角上,然后,那个男人抢走了信函,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乔治·多佛尔知不知道珍妮弗·格雷死了?还是只当她晕倒了?
裴湘暗自思索了一会儿,冷风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暂且放下心中的各种案情猜测,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撞见了一场人命事故,若是在现代,裴湘肯定要立刻拨打报警电话和叫救护车的,然后跟着执法人员去做笔录,交代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
然而,裴湘现在不是在法治文明比较健全的现代社会,而是在穿越的十九世纪初,甚至还顶着一个通缉犯的身份,她自然不能主动报警,把调查人员招惹过来。
那样一来,暂且不说能不能让珍妮弗·格雷的案情真相大白,她本人就会身陷囹圄并被送上绞刑架的。
——况且,以我现在的身份,即便站出来指认乔治·多佛尔,法官也不会相信并采纳的吧?
——毕竟,我是通缉犯,而乔治·多佛尔是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绅士,一个杀人潜逃者的话,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证词?
想到这个操·蛋的等级森严的社会,裴湘不想去挑战某些约定俗成的偏见,也不想把自己安慰交托给别人的良心,她不甘地抿了抿嘴角,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一方面,她不想让那个乔治·多佛尔逍遥法外,另一方面,她是为了自己着想。
若说裴湘对珍妮弗·格雷有多么深刻的感情,那完全是胡扯,她不会为了原身的姐姐冒险。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若不能妥善处理这场凶杀案,她自己也很难全身而退。
——等到明天一早,桑菲洛花园里的仆人们发现珍妮弗·格雷死了,必定要惊动很多人。
——马尔伯罗议员最宠爱的情妇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无名的凶手逃之夭夭,调查人员绝对不敢草草结案,敷衍了事,他们会详细调查所有的可疑人物。
——而我来小木屋找鲁波这件事,管家霍尔和厨房里的仆人们都清楚,所以,我会在被重点调查的行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