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似乎被白锦的叹息感染了情绪,她也跟着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睛变得水汪汪的。
这样的表情变化让白锦忍俊不禁:“你跟着叹息什么呢,都成一只醉狐狸了。”
裴湘不服气地说道:“我叹息是因为,我以为自己看明白了。那、那个云溪道长今晚宴请,是想鼓励一些师兄弟,唔,坚定求道的信心。还、还想通过一些细节考验大家的品性,可是我竟然没有想到,他会在酒杯上做文章。”
白锦失笑:“就你机灵,你要是没有悟出云溪的这些用意,此刻也不会喝醉了,他既然要考验人,怎么会漏掉你一个。”
这话让裴湘忽然觉得委屈,她茫然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就默默留下了眼泪:
“那我、那我是没有通过考验了?难道、难道想得多一些,唔,嗝儿,也错了吗?我、我还没入内门呢,怎么,嗝儿,怎么可能知道杯子被动了手脚……”
裴湘说着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借着醉意,仿佛要把心底的所有委屈发泄出来。
不仅是因为云溪道长的考验,还有之前的所有事情,从穿越之初的种种经历、万般筹谋和隐忍,到今晚被“算计”,心酸之感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发涩,忍不住就泪盈于睫。
她这一哭,吓了白锦一大跳,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递到裴湘面前:
“诶,你别哭啊,你、你通过考验了,你不是只喝了五杯酒吗?你不是自己走回住处了吗?这就可以了,真的,你别哭了,我这就帮你揍云溪去,好不好?”
“嗝儿,别去揍云溪道长!他、他又没有错,是我、我最近放松了,我应该、应该就喝一杯的,不该多喝的,嗝儿……”
白锦一边给裴湘擦眼泪,一边哄着她:
“你已经做得挺好了,其实,你能看明白云溪的前两层用意,就很好了,后面都是附加的,你不用在意。再说了,你还没有开始修行,怎么算计得过云溪那小子。听我说,你就是滴酒不沾,他也能想出其他的办法来,真的。诶、诶,你慢点儿打嗝儿呀,别噎着。”
裴湘哭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是醉意根本没有消散,她觉得对面这个拿着帕子往她脸上糊的男人好聒噪啊,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没有打嗝儿……嗝儿,你听,是你打的,是你在打嗝儿,嗝儿!”
白锦被捂住了嘴,脸色微微泛红,他觉得自己的嘴唇擦过了裴湘的手心,挺奇怪的。他不敢再说话,只是握住裴湘的手腕儿,想把她的手拽下来。
可裴湘此时犯了倔,她觉得今晚好悬就栽了,绝对不能再失败一次,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手松开。
她为了把手固定住,一个劲儿地向前倾身,很快就贴在了白锦的身上。白锦半张着胳膊,垂眸看着胸前醉醺醺的小狐狸,心跳倏尔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