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显然让迈克罗夫特兴致不高,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多莉丝,咱们都猜测,莱昂·西多特并没有在国外留下什么记录册子,而是把一些重要的信息牢牢记在了脑子里,又带着可以证明丑闻的把柄回到了英格兰。那么,为了证明咱们俩的猜测,是不是要做些什么,让狡猾的西多特爵士暴露出来?”
裴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或者说,她喜欢纵容迈克罗夫特的“小心眼”,便顺着他的新话题讨论起来。
“昨天欣赏那些收藏的时候,我就在想,西多特在欧洲大陆上游荡了那么多年,不可能把他知道的每一件事都回忆得一清二楚,肯定要通过某种形式记录下来,作为一种提示。比如,假如有一桩发生在十五年前的丑闻,至今仍然会带来不好的影响,西多特要想通过这桩丑闻成功威胁当事人,他就得一直记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迈克罗夫特和裴湘的思路很一致,于是,他接着说道:
“嗯,时间、地点、起因,还有参与的人员,说过的话,以及他掌握的证据是如何切中要害的。在整个来龙去脉中,可能会涉及到很细碎的东西,一旦记错了或者弄混了,就会让他的威胁大打折扣。如果只有一件事的话,确实非常容易被牢牢记住。但是,他每天都身处在奢华喧闹的风流圈子里,见过太多的荒唐事,又很贪心,想把许多把柄捏在手里。所以,他得找到一种方法,作为辅助手段,帮他准确无误地掌握住一切。”
裴湘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迈克,我知道你有绝佳的记忆力,你能做到不通过任何文字记录或者辅助手段,记住许多久远的细节吗?”
迈克罗夫特没怎么迟疑,微微颔首:“只要是我觉得有意义的,都可以记得一清二楚。”
裴湘羡慕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分析普通人的做法:
“西多特可能用文字的方式记录过,但是,那样的方式不是很保靠,因为随时可能丢失,或者被一些人找到并销毁,那样的话,他就失去了财富来源和保命符,半生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如果我是西多特,肯定会想方设法找一个更加完美的保密手段。”
“你可不是西多特,亲爱的。”迈克洛夫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裴湘笑着碰了碰他的手指,继续说道:
“之前你和我说,西多特在返回英格兰之前,曾经没日没夜地作画,然后,在大家没有看到他的作品之前,让一场无情的大火烧毁了他那段时间的作品。我就大概猜到了,西多特应该是仗着自己有绝佳的图形记忆天赋,把文字记录的事件全都画了出来,然后记在了脑海中。当他确认自己不会忘记后,就把那些文字记录连同图画一起烧毁了。”
“是的,我也有此猜测。”迈克洛夫特点了点头,因为身边人的亲昵小动作而眉目舒展。
“多莉丝,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我就在琢磨西多特此人的经历和性格,得出了和你一样的推理结论。我想,他生的那场大病,大概就是因为强行记住太多的东西,一时之间耗尽了心力,才病倒的。”
裴湘深吸了一口气:“那么,现在就绕回了你最开始提出的问题,就是咱们要想办法证明,你我的推论是正确的。只要确定了西多特并没有把文字记录留在欧洲大陆上,同时,那些实物证据又被他藏在身边,那他就没有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