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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格兰特家的先祖被国王封为里约子爵,庄园和封地靠近里斯那地方,博莱曼家的祖产甚至不在这个郡。他们在米尔科特停留暂居,应该是里约子爵和博莱曼先生的意思,等他们处理完某些产业问题,就得离开这里了。”

    “里约子爵府……在船上的时候,”裴湘歪头想了想,“我听你和艾伯特谈起过这个称呼,还有那些侍者,也议论过他们。”

    罗切斯特一扬眉,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清晰认识到了小姑娘的机灵和早熟,但此时听她这样说,还是有些惊讶。

    “是的,我们的船在上一个港口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就是因为里约子爵府把菲利普医生请了过去。据说,他们家的长子出了一些意外,需要有经验的医生给出合理可靠的治疗建议。”

    裴湘追问道:“你说的那个长子,就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威廉·格兰特吗?”

    罗切斯特轻哼了一声,靠在沙发上犀利地评价道:

    “就是那个孩子。一个过早失去亲生母亲庇护的子爵继承人,自然就要经历更多意料之外的波折和麻烦。不过,博莱曼夫人是威廉·格兰特生母的好友,她目前在子爵府做客,肯定能起到些作用的,不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从罗切斯特的话中,裴湘大约了解到了威廉·格兰特的处境。她心里琢磨了一下,没有急着去同情新认识的朋友,因为有些事——特别是家务事,很容易出现反转的。

    裴湘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罗切斯特,心说这位监护人虽然一贯面冷心软、怜惜弱小,但也不缺少客观冷静的洞察力。

    裴湘可以感受到,纵然罗切斯特隐隐同情失去母亲的威廉·格兰特,但却没有一味地相信那些流言蜚语,武断认为威廉·格兰特必然遭受了继母的苛责与陷害。

    “你很喜欢你的新朋友吗,阿黛勒?”罗切斯特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裴湘一边翻着书本一边说道:

    “我不太清楚,罗切斯特先生,我和他们认识的时间有些短,我还不太了解他们。”

    “你可真是个谨慎睿智的巴黎姑娘!”罗切斯特用他惯有的嘲弄风格调侃了一句。

    裴湘眨了眨眼,决定用一首不伦不类的短诗回击监护人的揶揄:

    “姑娘家的喜爱何其宝贵,怎能轻易交付?即便他是东方的法老或苏丹,也不能用巨额财富换取真情实感。”

    这抑扬顿挫情绪饱满的声音一响起,罗切斯特立刻叹息一声,皱着眉头选择了闭嘴退让。

    ——塞莉纳·瓦伦那个女人可真会折磨男人,她到底都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阿黛勒?

    次日午后,裴湘和索菲在公园里玩抛掷皮球的游戏,尽情享受七岁小朋友的简单快乐。

    玩了一会儿后,她注意到有个大约四五岁的小豆丁正在盯着她的彩色皮球看,似乎很想加入到游戏当中来。

    于是,不想带小孩儿的裴湘抱着她的球跑远了一些。

    然而,那个白白嫩嫩的小朋友没有感受到小姐姐的“嫌弃”,又迈着小短腿颠儿颠儿跟了上来,他的脸上还带着开心甜蜜的笑容,似乎以为裴湘再和他玩儿你追我赶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