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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湘连忙轻轻按揉她的穴道,并低声鼓励道:

    “好了,好了,听不懂的话就不听了,伯莎,想一些能想明白的事情,来,继续和我讲一讲,后来发生了什么?”

    伯莎的焦躁情绪被及时安抚住,她顺着裴湘的建议转移了注意力,继续回忆往事。

    “女巫小姐,我努力想了很久,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我去找那些男人,和他们在一起出去玩儿,让他们喜欢我,这样,罗切斯特就会冲过来和他们打架,就像以前那样,像我们结婚前那样。

    “可我发现,那样做以后,罗切斯特并没有更喜欢我,他竟然开始讨厌我了,这让我很难过,非常难过,我就大喊大叫发脾气,我想打人。”

    说到这里,伯莎·梅森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裴湘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知道安眠药剂快要发挥作用了,就没有再通过刺激穴道的手段强行安抚病人的情绪,而是任由她发泄出来。

    伯莎的语速开始变快,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令人不适的恶意与凶残,她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后来,罗切斯特就变得和那些讨厌的人一样了,他也骂我是疯子。哈,他比那些人更讨厌,因为他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玩儿……爸爸嫌我丢脸,他不再来见我,更不会帮我,理查也是个懦夫,只会哭……我的丈夫说我淫荡丢脸,说我疯了不知廉耻。他大声吼叫,呵,我知道,他想抛弃我!我觉得他比其他人还可恨,因为他骗了我,他根本不喜欢我,他还不如那些一直嘲笑我的人,骗子,强盗……”

    说着说着,安眠药剂开始起效了,伯莎的语速由快变慢,由激昂尖利变得含混不清,渐渐地,她安静了下来。

    裴湘静默了片刻,起身给病人号了号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收拾好银针和药剂瓶,熟门熟路地离开了昏暗的房间。

    回到儿童房后,裴湘重新梳洗了一遍,然后才换好睡衣上床休息。入睡前,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伯莎·梅森的那些话,对当年的真相也拼凑出了个七七八八。

    当年,刚刚大学毕业的罗切斯特得知家里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就亲自去了西印度群岛看望他的准未婚妻。

    他发现她漂亮、矜持少言、还有许多“追求者”。在接受了几位“情敌”的刻意挑衅后,年轻好胜的罗切斯特脑袋一热,就正式向伯莎·梅森求了婚——即便他根本没有多少机会真正了解她。

    于是,一场悲剧婚姻有了一个充满欺骗的开端,再后来,不幸婚姻中的两人更加不幸,如陷深渊。他们用十多年的时光寻找解脱的办法,一个疯狂一个悔恨,彼此折磨,永永远远地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