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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湘摇了摇头:“他说他来自东方,家族很大,规矩很严,族规不允许家族子弟和外邦异族女人生孩子,他们非常排外。所以,他只能把我留在欧洲,不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甚至……他说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我是他的孩子。”

    “东方……他说他是哪国人了吗?姓氏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裴湘语气平平地答道,“他说,我的出生只是个意外,是他的疏漏。所以,我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也不需要认祖归宗,只要在欧洲好好长大就好了。”

    罗切斯特一哂,心里有些瞧不上那个藏头藏尾的男人,也觉得那人不该对一个孩子说出如此冷酷的话。

    “塞莉纳知道这件事吗?”

    裴湘秉持着少说少露馅的原则,故作黯然道:

    “他没说,我也没问,反正都已经断了联系了。”

    罗切斯特沉默了一下,他觉得该安慰一下对面的孩子,但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开口。

    裴湘也不指望这位“讽刺小能手”能够说出温情脉脉的安慰话,她托着腮继续做出陷入回忆的样子:

    “是他发现了伯莎的存在,打听清楚了伯莎的身份,然后……他说伯莎很危险,他不放心让一个疯子生活在我身边。”

    罗切斯特嘲弄点评:“真是无微不至的父爱!”

    裴湘心里一乐,面上一本正经:

    “他、他就好像故事里的那种东方的苏丹或者王公贵族,嗯,就是那种可以随意决定仆人奴隶生死的人。他当时和我说,他要杀了伯莎,这样一来,不仅我安全了,你也会很高兴,反正就是一个疯女人而已。”

    这话让罗切斯特脸色微沉。

    裴湘轻声说道:

    “我拦住了他,我觉得你并不希望伯莎被人杀死,你对我这样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都这样好,怎么会因为一个人死了而感到高兴呢?然后,那个人就开始帮伯莎治病。

    “罗切斯特先生,你知道吗,他用一种非常神奇的东方医术治疗伯莎。就那样,像书里的故事那样,他给她喝颜色奇怪的苦药汁,用许多针扎她,在伯莎身上敲敲打打的,慢慢的,伯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后来有一天,他告诉我说,伯莎已经不能伤害我了,他也要离开了。我问他我怎么办?他就让我以后安心待在英格兰,听你的安排。嗯,就当我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要想着去寻找他,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罗切斯特慢慢消化着裴湘的话,眼中悲喜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