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小脑袋里有一堆特立独行的想法,我猜这和某个不负责任的东方男人有很大的关系(血缘真是一件非常奇妙且不讲道理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成为了你的法定监护人,我就得按照普通英伦淑女幸福人生的标准给你做未来规划。
“阿黛勒,当你异想天开地想要筹划些‘大事件’的时候,请多想想你监护人的心脏跳动频率吧。读到这里,我猜你肯定要露出不服气的表情了,觉得自己肯定能搞定一切。
“对此,我不得不提醒你,意外时时发生,人心变换莫测,不要因为年轻气盛就不知畏惧。认真想想我的经历吧,我至今仍然在为年轻时的愚蠢冲动和虚荣好胜付出着代价,即便将来到上帝面前,我也是要忏悔的。”
写到这里,罗切斯特的字迹变得重了一些。可见,为了教育孩子而特意用自己的过往举例这件事,对举例之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云淡风轻的事情。
大概是写信人心绪激荡,所以他没有再多言,很快就写到了结尾的一段。
“科伦德尔夫人的学校能让你认识一些重要的人,无论是真心的同龄朋友,还是可以互助互利的熟人,都能帮你建立起一个长久受益的关系网。与此同时,学校聘请的老师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即便你想成为一个书呆子,他们的学识也能满足你。所以,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荒废光阴,也不要成为一个孤独寂寞的人。”
信件的正文内容到此为止。
裴湘看了一下落款,这封信写于伦敦附近的某间旅馆内,没有标注具体时间。她在心里算了算邮寄信件的速度,估摸着,这是罗切斯特先生离开伦敦后的第一晚写成的。
读信之人的嘴角噙着笑意,她把信纸慢慢折好,细心地收进带锁的抽屉里。
这时,敲门声响起,裴湘应声之后,爱丽丝·范莱尔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的芬芳花香。
“阿黛勒,快来,马上就要到贝德福夫人的花艺课了,我们可不能迟到了。”
“还有二十五分钟,你怎么这么着急呀?”
“哎呀,我要和黛西争取最靠近贝德福夫人的位置,那位夫人可不常来学校,我一定要让她对我有个好印象。”
“我记得……上次某位男爵夫人来学校分享她的新诗集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激动的。”
“那不一样的。贝德福夫人和我姨妈是好友,她会把我在学校里的表现讲给我姨妈听,然后我姨妈就会去我家,说给我妈妈和我姑姑听……上帝呀,我可不想成为下次家庭聚会中被批评念叨的那一个。”
“好吧,看来亲戚多也会带来小烦恼的,”裴湘看着小姑娘皱起的小圆脸儿,忍俊不禁,“爱丽丝,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保证让你得到贝德福夫人的最多关注。”
“哦,其实也不用太多,说真的,虽然大家都说好,但我对她的审美不太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