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被落在后面的裴湘忍不住揉了揉脸颊,觉得有点牙酸。
她放缓了脚步,一边低头寻找沙滩上漂亮贝壳,一边琢磨着晚餐的主菜,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
“是杜兰小姐吗?”
裴湘回头望去,惊讶笑道:“丘吉尔先生,许久未见,你也来韦茅斯度假呀。”
弗兰克·丘吉尔大步上前,走到了裴湘的身旁。
“杜兰小姐,还好我没有认错你的背影,否则就要错过这次美好的偶遇了。”
“我也觉得很高兴,丘吉尔先生是和你舅舅舅妈一起来的吗?”
“不,我是和几个朋友一道过来的,”弗兰克·丘吉尔答道,“上个月在伦敦的时候,我遇到了费尔法克斯小姐和坎贝尔小姐,她们说你回海伯里了,我当时还在想,这真是太遗憾了,今年可能见不到杜兰小姐了,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丘吉尔先生不打算回海伯里看看吗?我听说韦斯顿先生就要结婚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不打算参加父亲的婚礼吗?”
弗兰克·丘吉尔顿了一下,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原本有这个打算的,我对我父亲和泰勒小姐的婚事抱以极大的欣喜之情。不过,为了照顾我舅妈的心情,我估计……我不会出席我父亲的婚礼了。你知道的,我舅妈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我不愿意让她感到不高兴。”
裴湘表面上表示理解,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丘吉尔夫妇的性情确实不太和善宽容,特别是那位常年忍受病痛的丘吉尔太太,颇有些偏执强势。但是,他们绝对不是那种严厉禁止养子参加亲生父亲婚礼之人。
再说了,一个儿子打算出席父亲的婚礼,只要态度坚定一些,谁能光明正大地阻拦并责备他呢?
弗兰克·丘吉尔之所以不愿意回海伯里参加亲生父亲韦斯顿先生的婚礼,也许是他不喜欢亲生父亲二十年后再婚,也许是他不在意这门婚事——毕竟新娘只是一位家庭教师出身的女性。
不论是哪种理由,都是他自己决定的,但他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养父母的身上,这种行为,让裴湘的笑容更加生疏客气起来。
她接触过丘吉尔夫妇,当然,不是以阿黛勒·杜兰的身份接触的,而是以彼得医生的身份接触的。
接触的目的,自然是给丘吉尔太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