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确切地说,威廉·格兰特这位子爵继承人似乎已经没有了成婚的打算,人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这让博莱曼夫人非常后悔。
当然,这位暗讽博莱曼夫人的贵夫人并不是真心抱不平,她只是习惯了八卦嘲讽看热闹而已。所以,裴湘不会应和这样的无聊之人。
两人又泛泛地闲谈了几句,就分开了。
裴湘先去了彼得先生的房间,索菲的丈夫肯特打开房门,示意她一切都好。
走进套间的卧室,裴湘打量了一眼卧床之人,这位“彼得先生”其实就是易容后的塞莉纳·瓦伦,此时迷迷瞪瞪的,看上去很虚弱。
裴湘对着肯特低声吩咐道:
“这几天让她按时吃饭,有人来看望她就大大方方地接待,同时,每天都要请船医。放心吧,我的药不会让她有机会开口说出真相的。”
肯特沉默颔首,他之前替裴湘看守桃乐街23号,所以深知这位主人的凌厉手段,对裴湘本人十分信服。
“小姐,将来‘彼得先生’病逝后,我们怎么处理这位塞莉纳·瓦伦女士?”
“她当初是在巴黎抛弃的我,那就把她留在巴黎吧,我记得那个律师布里格斯说,她的丈夫也在巴黎,就让他们夫妻团聚吧。”
“万一以后……”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的脸被我做了一个小手术,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无凭无据的,只要我不心软,她就永远不是威胁。”
——更何况,她的记忆也出了些问题,讲述起过去的事情就颠三倒四的,谁会相信她的话呢?
肯特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什么,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裴湘在“彼得先生”的房间内停留了十几分钟,然后才一脸担忧地离开了老人家的房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航行很顺利,裴湘很快就抵达了法国。
登岸后,她就按照之前编好的剧本行事,先是在一个风景优美、人烟稀少的地方住了下来。然后,她给英国的亲朋好友寄了信件过去,告知了她现在的住址和生活环境,主要是让罗切斯特先是不必太过担忧。
——其实,就在我当着罗切斯特先生的面一掌劈开砖头之后,他就已经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我了。
果然,在罗切斯特的最新回信中,他倒是没有怎么叮嘱裴湘注意安全,反而有些担忧裴湘的新邻居们。他真诚请求裴湘维护好英伦淑女的名誉,不要让法国佬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一个月后,“彼得先生”去世,裴湘又给英国那边写了几封信,这次主要交代了她能够继承的财产数额以及她的近期打算。
在信中,裴湘说她喜欢上了彼得先生的家乡,准备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平时偶尔去附近的小教堂里做做祈祷,再顺便看望一下永远安息的彼得先生。
安排好一切后,裴湘就换了一身男装独自一人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