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裴湘顿了顿,脸上似笑非笑,语带轻讽:
“这般拼命呀……可见姐夫报仇心切,不仅不在家中调理内伤,也不去岳母灵位前上一炷香,反而是在外奔波追杀……一对儿男女。呵,他这样莽撞,哪能就迅速康复呢?看,现在不就是旧伤复发了吗?依我判断,这伤情反复,最难治愈,怎么也得调理个十年八载的,才能勉强恢复。”
裘千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不愧是裴家的女儿、白驼山的当家夫人。
——这狠辣手段和刁钻心肠,白白浪费了一副楚楚可人的姣好容貌。果然老话说得对,这江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就在裘千仞暗自感慨的时候,公孙昊发出的嗬嗬嗬之声变得急促起来。
他脖子上青筋绷起,眼睛赤红,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来杀人,但也只是仿佛而已。裴湘既然说要让他“养伤”十年八载,那他就得一直这样躺着,不到时间就别想重获自由。
裴湘垂眸冷视公孙昊,淡声道:
“公孙谷主,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和家姐的情仇恩怨,自有你们夫妻两人自行解决,我从来没有过多插手的打算。只是……既然你对裴家人说,你是因为练功出了差错而不能去拜祭长辈,那么,你从此就好好养伤吧。大丈夫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对吗?”
公孙昊眼中划过惊恐哀求。
裘千仞试着和稀泥道:“欧阳夫人,你若是因为裴夫人的事而怨怪……那确实是昊兄做事有欠妥当,可也不至于就让他瘫痪了。他到底是令姐的丈夫,裴夫人在天有灵,大概也不希望自己的长女遭受这些苦难。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往前看。”
裴湘微微摇头:“他这次‘旧伤复发’,同先慈之事无关。他想要害我又技不如人,才得到这样的教训的。这是江湖上十分常见的争端,弱肉强食罢了。无论今天的敌人是谁,我都会使用这样的反击手段。”
“那……”
裴湘抬手打断裘千仞的劝解之词,冷声道:
“我不会因为公孙谷主不去参加岳母的丧事就刻意下毒伤害他,可是同样的,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亲戚情分了。所以,我不愿意浪费力气给他解毒。”
说到这里,裴湘的语气又变得平和起来。
“公孙谷主,希望你能理解,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但你也不能要求我做我不喜欢的事,这很公平,对不对?”
这话是说给公孙昊听的,也是说给裘千仞听的。
裘千仞无奈而歉疚地看了一眼公孙昊,终于放弃劝说,他往一旁侧了侧身子,给裴湘等人让路。
白驼山的护卫见此,立刻上前抬起公孙昊,把人扔到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