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姑娘住进哪间客房了?”
这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白六却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喉咙里。
“嗯?”
“回禀大公子,裴姑娘收下了客房钥匙,但是,嗯,但是还没有入住。她吃完饭后,就一直在另一间客房内,目前还没有出来。”
“另一间客房?”
“就、就是她和黄岛主之前订的那一间。”
“咔嚓”一声,窗边的盆栽四分五裂。
白六眼观鼻鼻观心,屏息凝神,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房间内十分安静,显得外面的风雨雷鸣之声越加的吵闹嚣张。
欧阳铮闭了闭眼,轻声道:
“克儿那孩子最近总是哭闹,你去找裴姑娘,问问她是否方便?务必……请她今晚给孩子看一看,检查一下身体。”
白六连忙应诺,就要快步离开。
“等等。”
“请大公子吩咐。”
“你请裴姑娘给克儿看病的时候,别忘了交代一下克儿之前的身体状况。比如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因为和二弟有些误会,她一直郁郁寡欢,后来又经历了几次波折,导致生产时险些丧命。克儿出生艰难,不知是否伤了身体根基,烦请裴姑娘仔细探探脉象,不论如何,铮感激不尽。”
白六心道,这是何苦来哉呢?刚刚在楼下的时候不亲自解释清楚,现在又拐弯抹角地让人传话。再说了,小少爷日常哭声洪亮,能吃能睡能闹,健康得很,哪里就需要裴姑娘诊脉了?
不过,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泄露一丝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他立刻板着脸转身离开了,生怕被自家大公子看出端倪来。
白六离开了,独自一人的欧阳铮闭目养神片刻,心中的某个想法渐渐清晰明朗起来。
——有些关系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
——必要的时候,就应该用一副虎狼重药,才能打破目前这种胶着纠结的状态。
——不破不立。
这边,裴湘和黄药师也结束了讨论。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喉,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啜饮着温茶水,就听黄药师冷冷清清地问道:
“你受什么刺激了?和那位白驼山的大公子又起了嫌隙?”
裴湘哼了个浅浅的鼻音,目光有些悠远。
黄药师淡声道:
“他知道‘白潇’是你,你们二人这次重逢也未必是偶然的,所以,他应该是一直在关注你的行踪的。我猜测,从咱们在岸上一露面,就有人通知他了。”